西夏如今势大,甚至强过大宋几分。
这西夏皇宫之中就更是不缺俗物。
一应山珍海味,绫罗绸缎自是不差。
李清露虽是西夏公主,但她到底不是皇子,平日里自然也少了许多应酬。
再加上这皇族贵胄,远不比寻常百姓家里那般,抬头不见低头见。
若是无事,一般也不会前去串门。
李清露自己深居宫中,平日里就没什么消遣。
不过这几天倒是有点消遣过了头。
她怎么也没想到陈玄真就跟条狗似的,那一身精力旺盛至极,愣是没个消停。
若不是之前召集了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前来,算是惹出了麻烦,她必须准备一些说辞。
只怕她今天还起不了身。
虽然出了宫门,但她也舍不得这梦郎,一路上都让陈玄扮作侍卫跟着。
陈玄随她在宫中转了一圈,明显察觉到宫中的巡查的卫兵多了不少。
“公主殿下,你们平日里也有这么多卫兵巡逻吗?”
李清露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这话语之外的意思,自是不用多说。
多半还是怪陈玄偷偷潜入她的寝宫,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陈玄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见李清露使眼色也就当是这样了。
李清露今天是要去找她父亲请安。
如今的西夏皇帝并不是李元昊,而是李元昊的儿子李谅祚。
自然也不太可能见到皇太妃李秋水出面。
陈玄没心思去凑热闹,李清露倒也没逼他。
只是临分别的时候,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道。
“你说,我若是让父皇招婿,你可愿留在我身边?”
“看情况吧。”
陈玄答应得很干脆,却惹得李清露一阵白眼。
她虽是心中嗔怨,奈何陈玄的武功极高,又是潜入她寝宫做了坏事。
真要说起来他就是一个恶贼。
李清露本就没法制他,再者说招婿之事,前几天二人已经聊过了。
陈玄也表明了态度,他可以娶李清露,但不会留在西夏。
李清露虽是气恼,却也知他是宋人,怕也不会久居西夏,这件事就这么悬而未决。
简单的说了两句之后,李清露便是去了另外一处大殿。
陈玄站在宫门外等着,本来是打算等她回来之后,再回去玩玩新花样。
没想到这晃眼一看,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殿屋顶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飞掠而过。
“童姥?”
他眉头一挑,自然不会这么傻站着。
稍微找了个说辞,直接走到墙角,纵身便是一跃而起,追着天山童姥而去。
天山童姥在那大殿屋脊上疾掠而过,转眼就纵身一跃,跳到了一处院落之中。
陈玄不声不响的跟在她身后。
这宫中的守卫明显加了一倍不止。
那庭院中便有四个卫兵自东向西走来,跟着又有四个卫兵自西边走来。
八个人交叉巡查,几乎毫无死角。
而且瞧这八人的身形气质,显然武功不弱。
陈玄站在屋檐上,看着天山童姥躲在墙角却一声不吭,有意想要看看这丫头想做什么。
不多时,那御前侍卫的巡查便出现了短暂的空隙。
天山童姥机敏的冲进院子,纵身翻进宫墙。
待到跃进另外一处院落,迎面又有巡查过来。
这皇宫中的高手这么多,要是让他们发现了行踪,便是捅了马蜂窝。
别说天山童姥,就连陈玄也得退避三舍。
天山童姥显然也知道潜入皇宫的危险性,她像是小猫似的,跳进院里不再动作,也不作声。
陈玄正觉奇怪,没想到那院墙之后又转出四个人来,悄无声息的巡了过去。
这四人突如其来,让人万万料想不到那角落中竟会躲得有人。
陈玄一时也不由得暗暗挑眉,心下暗道。
“竟然连暗卫巡查的时间都知道?倒是不枉童姥和那皇太妃相爱相杀这么些年。”
等这四人走远,天山童姥便从院子角落那条小巷弄中探了进去。
小弄两侧都是高墙,其实是两座宫殿之间的一道空隙,不算什么正路。
也亏得她心思细,竟然能找到这样的路线。
穿过这条窄窄的通道,她又在一处牡丹丛中伏身片刻,等到八名御前护卫巡过,穿入了一大片假山之中。
这一片假山蜿蜒而北,绵延五六十丈,是一处大型的山景。
天山童姥每走出数丈,便暗暗掐准时间停步躲藏。
每次藏身之后不久,必有御前侍卫巡过,仿佛天山童姥便是那御前侍卫的总管。
什么地方有人巡查,什么时候有侍卫经过,她都了如指掌,半分不错。
托她的福,陈玄一直跟着她,竟也没有惊动巡查的侍卫。
这么走走的走了小半个时辰,只见四周的房舍明显矮小简陋得多,巡查的侍卫也明显少了,甚至到了最后几乎就没了。
天山童姥快步走向左前方的一所大石屋。
那石屋前是一片毫无遮挡的空地,若是走得太慢,怕会被人发现。
她提了一口气,纵身一跃便闪至那石屋之前,悄悄的躲了进去。
陈玄等她进去之后才飘然而至,只见那石屋墙壁都是一块块青条石砌成,厚实异常。
大门则是一排八根原棵松树削成半边而钉合,显得尤为沉重。
刚才天山童姥躲了进去,木门正好没有关严实
一阵寒气从门内渗了出来,好似一股白烟。
“冰窖?”
陈玄心下一动,继续向前。
这冰窖的设计颇为严密,里面又有数道大门,最里面的一扇大门上,因为常年接触寒气。
门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此刻这门已开得尺许,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原来是受伤了吗?”
虽然沿途未见血迹,但陈玄一看这来不及关上的门,便知道天山童姥跑得很急。
推门进去,迎面是一条窄道。
越到里面,寒气越盛,不多时果然见着四周都是一大块、一大块割切得方方正正的大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