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国王,还记得在饕餮鱼前纪,那只闹腾赫尔辛根默斯肯的乌黑渊龙吗?”一个颇有历史研究的大臣拍瓦对国王说:“那个伏龙的魔法武士正是从魔镜——‘太虚’那边请来的。征战的时候,渊龙与他的争斗不分上下,搏杀使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大海都沸腾了,但最终武士使用了一种障眼魔法让龙觉得他既在眼前又并非在眼前、处处都在却处处都不在,趁那一刹分神之机,武士用火剑杀死了渊龙,让天地都红遍…”回顾往事之时,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过殿堂,实在是个舒爽怡人的好天气,故事让闻者心情舒畅。
远眺阳光下,御草园中蜜蜂嗡嗡嗡着忙碌采蜜,正是好春。 “…如果沙漏王子来自那样的地方,对本王国来说也许是个好兆头呢。”话虽然如此说着,拍瓦却心情复杂地低下了头。
虽然无法证实沙漏和魔镜传说确有某种关系,但日子久了,人们已然忽视。反而是对民间那些隐隐怀念有故事发生的人来说,还暗中期盼着无故事王国因沙漏的这种不同寻常特质而再次有新故事。
这不,僻静的乡村里,就有人围着在一起唠嗑闲听。“至少深水国王当年还因拥有这种特质成功避过了其王兄冰沙利用针眼画师把他绘进画中以谋夺露珠公主王位的事故。”伴着日落浸染中的灿烂霞光,一位老者揉着昏花的老眼席地而坐,平静地对着几位年轻人说:“原因后面再讲…”
但故事苗头总轻易被人为阻断,播散不了多远。“魔镜也好、伏龙也好,请就此打祝现在可是无故事王国呢,无可认知的事情于时下生活毫不相干,请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就行。”每当有孩童们嬉笑扮怪地大声喧哗:“王子是怪物、王子是怪物…”时,总是有长辈适时跑过来严肃说教,并驱散他们警告掩嘴。
不管怎样,朝堂上的争论也只是君臣间的小话题,沙漏王子总是顺利长大了,倒是引人议论的特质反而越来越不明显,只有宫廷画师们知道这种特质被深深隐藏了起来。因为无论是西洋画派还是东方画派面对沙漏作画,总是把握不住:定睛看能把王子每处肤纹都绘得栩栩如生,但纵观看去所有轮廓所包含的细节联系却让画者无法正确下笔——大至臂腕与肘曲,小至汗毛、眼内的虹褶,总在有和无中来回错落。许多画家看着画着竟然睡着了,在画架前沉入无梦的酣睡。
只有王国最厉害的画师错眼曾经做过尝试,但坚持画成却成为形容起伏而卷绕的细丝,并不得以称之为肖像画。最终错眼只能掷笔长叹,揉抚他一直为傲的双眼——也许在他的眼中这样反而是沙漏的真实样貌,但确实无人可以欣赏。
好吧,王国总是寂静舒缓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并不为多余的事分心。像国土四周环绕的饕餮海水一般,每当碎浪拍击在铺满细砂的海滩上,形成一个个透明画片,又被砂石默默渗干,留不下痕迹;日出潮涨、日息潮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把信听完了,我在桌旁思索很久,像跨越漫长而无边际的宇宙荒原,这才开始提笔记录。写下的第一篇宇航日记就是从这天起正式开始,亦是导师给我的远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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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读取的原本,当我正陪同写作人一起沉思之时,抬起眼却见天光大亮,有仆人正端起夜壶走出门槛去讨柴灰清理。鼻端有厨房烹炒香味传来、院外有孩童的嬉闹声、打骂声,间杂上远远的鸡鸣犬吠,久违的冬日暖洋洋光景,我起身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