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的是威武雄壮的将军,有的是饱读诗书的儒者,有的做官员打扮,有的是身背数把长剑的侠客……
若是从头看起,不难发现这些壁画和凋刻都是从五百多年前,那个大夏王朝末年开始的。
一座座凋塑都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史诗故事,他们在那个妖魔乱世的年代一步步崛起,反抗,在铁与火中,为人族搏一条出路。
他们也都是大玄王朝的开国功臣,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有可以说上三天三夜的辉煌过往。
而在这延绵的壁画中,永远少不了一个男人,如太阳般耀眼的男人。
他身穿金盔金甲,手持人皇之剑,自西北的一座小城起家,一生转战百万里,遇了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屠了不知多少妖魔鬼怪。
也是他在察觉武夫一途再也不能救世之时,决然的引异人入局,分天下八大仙宗,各自镇守一州之地,愣是将四分五裂的九州大地从崩溃的边缘又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他姓赵,却在成名之后冠以‘帝’之姓,为大玄太祖,开国人皇帝昊。
然而他这一生,虽波澜壮阔,可后人品评确实两极分化——前半生的伟人,和后半生的罪人。
说他是伟人,自是因他结束了大夏王朝的统治,将人族从灭族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可说他是罪人,只因为他登上人皇之位的一个错误决定。
只一个决定而已,就引发了九州滔天灾难,死了近三分之一的人。
这就是鬼神之祸!
长廊很长,可终究有到尽头的时候,老人的步伐缓慢,也终究有驻足的一刻。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立在了一座凋塑面前。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以面纱遮脸的女人,一席长裙飘飘,气质清冷如月,虽看不清长相,却不耽误她的倾国之姿。
这凋塑取得是她即将离开时的一次回眸,虽是石刻,却饱含着情感,那一抹回眸,仿佛能看出万千情绪。
这一刻,老人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温柔,枯寂冰冷的心,好似都温暖了起来。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景,回到了不知多少岁月之前。
那是一个繁星密布的夜晚。
与那灯火阑珊处。
只是与千万人中的一次回眸,少年再也移不开眼,从此爱慕难舍。
“这位仙子,我姓赵,名昊,欲聘汝为吾妻,不知所需几何?”
“你要娶我?”
“是的!”
一柄剑停在了他的脖颈上,只要稍稍向前一送,就能割下少年的头颅。
可少年却向前走了一步,仿佛迷醉般道“这将是我毕生所愿!”
少女被吓得本能后退一步,又气急败坏,吓唬道“欲聘我为妻,需得以社稷为媒,江山为聘,万千子民为吾等喝,你可还愿?”
“江山社稷嘛?”
“若是做不到就走远些,哼哼,你个登徒子!”
“我答应了。”
“什么?”
“我说我答应了!”
少年人意气风发,又笑的灿烂“记得等我哦……”
“你真是个疯子!”
这一夜,少年回家时已是鼻青脸肿,一瘸一拐,被揍得凄惨,只是次日,他就收拾好了行装,出了那蟠龙城。
他欲要取了那万里河山,只为博美人一笑。
只可惜,他历经千辛万苦得了江山,却失了美人。
那一年,有妖魔攻破蟠龙城,肆意屠戮,他虽万里御剑而回,却依旧来迟了。
那一夜,他抱着少女的尸体,痛哭流涕,杀意充盈天穹,一举登上武道之巅,成就武圣,又屠尽妖魔,直至血流成河。
那一夜,他成了整个九州最年轻的武圣,真正有了谋夺天下之资,可却丢了她!
世人皆知大玄太祖帝昊有平定天下,就万民与水火之信念,却没想过,这信念只是他对心爱之人的一句承诺。
世人皆知大玄太祖推行鬼神之道,是为了平衡仙佛二道,可没人能想到,他不过是在完善鬼神之道罢了。
以他实力和境界,如何看不出鬼神之道的缺憾和问题,他解决不了,所以只得期望天下人帮他解决。
可最终他失败了。
直至现在……
长廊之中,老人嗫嚅着开口“绵绵,绵绵,你或许都难以相信,我都绝望了,绝望了啊,居然有人就给送来了。”
他举着手中的那卷密录,高兴道“我已经仔仔细细的钻研过了,就我的经验,这神道体系已经非常完善,弥补了鬼神之道的缺憾。”
“不过,绵绵,绵绵,咱不心急,不心急这一段时间,等再验证一下,验证一下,我们就可以再见面了。”
说着说着,老人的表情都扭曲了,混杂着高兴和激动,又有莫大的惶恐,若是有旁人在,估计都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等我,等我啊……”
一切尘埃落幕,只余下一声幽幽长叹在长廊中回荡不止。
世人皆知,太祖少年时英武非凡,气概豪迈,最是受少女青睐,有‘一遇太祖误终身’的传言。
可世人不知,太祖终其一生有女人千百,却只钟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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