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莫成君就准备将《玄功》传给薛攀,这想法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由来已久。
修仙问道,长生久视。
这是仙道一途的终极追求,莫成君自是也想活的长久些,但他追求的‘长生久视’,从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的永生不死。
那种没了亲朋,没了友人,四周环顾,只能‘称孤道寡’的长生久视,与群山之巅,那存在了亿万年的‘顽石’,又有何异?
他更不喜欢那些邪法魔功之中,充斥着的,或是‘杀妻证道’,或是‘绝情绝性’之类的思想,就觉得这些人脑袋有毛病?
就算你把一家人给屠的干干净净了,得了所谓‘太上忘情’的心境,可只余下独自一人登临巅峰,又有何意义?
难道就为了那一点连分享之人都寻不到的可怜成就感?
莫成君心中的长生久视,从不是莫得感情的机械,而是‘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大逍遥。
是‘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的大自在。
更是‘聚三五好友,月下独酌,谈玄论道’的大欢喜。
再说薛攀,好吧,他资质着实不够,莫说仙道,就算是武夫一途,修持至今也不过是武道五品而已,此生无望上三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所以,这要是再不用些手段办法,估摸着再过个几十年,真就得到他坟头去寻他喝酒了。
至于‘洗髓换血’之秘若是外传,会引起的后果?
呵呵,莫成君只想说,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他往自家洞天一躲,来个不问世事。
任他身后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再说了,就这个世界信息传播的速度,和严重的知识壁垒,真要想传播开来,至少也得有个百八十年吧?
那时,他都成仙了,自然是谁来就揍谁。
这自信,他还是有的。
好吧,你得承认,这就是莫成君了。
虽算不上优柔寡断,但真心属于那种事先就得把后续种种,给安排的明明白白那一类人。
当然,薛攀想修炼《玄功》也是不易,这第一步就是得废功。
他修为再差,也是五品武夫了,内力已经化为真元。
但《玄功》说白了最重的就是基础,是下三品时的洗髓换血,突破人体大限,这要是不废功,重修乙木长生气,就没有任何意义。
但薛攀也是了解莫成君的,他知道自己这位友人,属于那种‘我虽然吹牛,但全都能实现’的那种人,所以,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甚至,他干净利落的一掌拍在自己的气海丹田,废了一身修为,速度快的让莫成君都没反应过来。
当然,传功这事儿,总得一点点来,莫成君就准备后面每天抽一个时辰,给薛攀教学。
而真正开始接触这《玄功》,知道其中玄妙之后,薛攀才知道自家这位兄弟,到底给他准备了何等不可思议的功法。
当然,这一切自是后话。
而莫成君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薛攀开怀畅饮,喝的五迷三道,晕晕乎乎之时,同在云间城,还有些人正在愁眉不展。
……
云间城。
茶树巷,私塾内。
四季剑尊沉锦绣被放在了床榻之上,已然陷入了昏迷,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浑身上下的气息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波动向外扩散。
时而强盛如大潮,节节攀升。
时而低迷如死水,古井不波。
且两者转换之时,犹如斗战,极为激烈。
一旁,老夫子则伸出枯藁的手,搭在女剑尊的洁白皓腕处,一道道法力源源不绝灌入女剑尊体内。
即使是老夫子,此时的脸色也极为严肃,双眼微眯,金光四射。
至于几位宫主,除了被留下处理事情的九杀剑尊曲昊,其他四人都立在床前,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而这种沉默,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在老夫子的一声长吁之后,整个房间才有了声音。
止杀剑尊董洪武最是忍耐不住,他赶忙开口,问“夫子,师妹这怎么样了?”
老夫子歪头,斜了他一眼,问“你看老夫,像是个懂巫蛊术的?”
止杀剑尊董洪武忍不住咧咧嘴,嗫嚅了半晌才道“那个,您老毕竟活了那么久了,理当经验丰富!”
“活得久,就应该经验丰富?”
老夫子半点情面不留“你们也活的挺久的,绣个花给我看看?”
“……”一众剑尊彻底不想说话了
最后,还是擎苍剑尊邓伯禄打破了沉默,他道“夫子,您就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
老夫子似乎看邓伯禄还算顺眼,就没呛他,而是解释道“锦绣体内是两股法力交织,一股自是她自己的,另一股虽也是她的,但总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两股法力正在争斗,且还是那怪异法力占了上风。
也是当时你小子下手的快,斩了某些因果,没让那诅咒落到实处,否则,你家师姐的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