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洞天,虚度峰顶,梧桐仙株之下。
有一翩翩少年人迎风而立。
他容颜如玉,气质出尘,好似九天谪仙,又散发着一抹忧郁的气质。
目光所及,似乎尽是灰暗,让人不得不感叹,他有着怎样的经历过往。
但就是这少年人,举手间有无穷剑光弥漫云海天涯,只是剑指轻点,恰似银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此剑意之浩大,已达剑势之境,非常人所能想象。
此神通之威能,已然将‘剑光分化’推演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
哪怕是作为他的对手,星河剑宗当之无愧的三代首席玄玄子。
在此剑诀之下,都不由的露出赞叹之色。
他知道自己要输了。
这一剑,他接不下。
对方号称天骄,年岁也小,但较之他们这些人,着实在修行一道上走出太远。
这一剑,他接不下,却不代表他会选择不接。
星河剑宗的剑修,或许会战败,或许会殒命,但决不能缺了拔剑的勇气。
于是,玄玄子纵身一跃,身合飞剑,与雷霆剑啸之中,化为耀目长虹,破空而去。
所过之处,天留伤痕而不愈,此为剑气雷音神通。
谓之天之一痕斩!
此情此景,即使是这偌大的洞天之内,不知举了多少的老祖,都不由得占了起来。
因为,即使是他们,也得为这一战惊叹。
即使是他们也得承认,年轻一辈超过了他们当年。
嗤嗤嗤嗤嗤嗤!
难以计数的剑气在空中碰撞,一边如海潮涛涛,无穷无尽,一边则似逆流而上,锋锐无双。
两者在虚空中碰撞,爆发出难以计数的灵机氤氲,有无穷变化,仿佛演绎了剑道至理。
轰!
某个时刻,两道洪流交错而过,他们各自站在了对方的位置。
背向而立,又各自静立虚空。
那少年天骄最先转身,他抬起了手,上面有一道伤痕,不算太深。
但有殷红的鲜血滴落,落在了白衣之上,似梅花点缀,居然带着难言的写意。
少年看着伤口,即没有愤怒,也没有伤感,只是带着些许佩服,道“这一剑,不错,如果不是我还精通符道,不一定能就只付出这点代价,就挡住此剑!”
“可你还是挡住了,挡住了就是挡住了,何必多言。”
玄玄子终于转身,他的背后,毫无伤势,但他的正面,纵横交错的都是剑痕。
属于真传弟子的法衣,已经被割裂了很多道伤口,更有鲜血不住渗出。
然而,玄玄子似毫无所觉,他目视对方,道“这一战,只是我玄玄子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但这并非我星河剑宗的剑不如你,你可承认?”
少年天骄忧郁的气质更甚,拱手道“自是如此!”
此言一出,玄玄子再也忍受不住,骄傲如他,张口吐出鲜血,整个人向后倒去。
原来,他已是重伤在身,但依旧不愿堕了星河剑宗的威名。
“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这一刻,有不少剑修已然忍不住御剑而起,但他们终究慢了一步,一道长虹纵起,一去七八里,才有尖啸声传来。
那剑光将玄玄子一裹,倏忽间,就去了远方,更有一道雄浑的声音在半空响起。
“此战,我星河剑宗败了,胜者,剑符宗,洛逍遥!”
“此次大会,洛逍遥当为云州凤凰子之首。”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终是不觉。
然而,这话语的内容,已经让不知多少星河弟子看着那洛逍遥,眼神似要喷火,愤怒至极。
……
莫家小院,茶树下。
“玄玄子大师兄,败了?”
莫成君听到这话时,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盯着巴陵儿的目光中,尽是‘你逗我’的意味。
别觉得他表现夸张,可事实上,作为星河剑宗的三代之首,真传大师兄,玄玄子确实有其骄傲之处。
且不说他对于《天之一痕诀》上的造诣,更不说他不足五十,就金丹圆满修为,
单单是在剑道上的领悟,就非是一般修士可以想象。
他不仅仅悟了‘剑气雷音’的神通,更在其方向上探索极深,所修剑诀,已然到了某种化入已身的地步。
按照莫成君的理解,他就是那种意志对内影响法力,对外影响天地灵机,以至于内外合一,从而走上剑道大神通之路的剑修。
纯以杀力而言,元婴大修都不愿直面其剑锋。
而这一点,也不是吹出来的,山君妖国的那些妖王们,绝对可以为此作证。
然而,这样的一位星河剑宗代表性的真传弟子,居然输了,输给了剑符宗的一位弟子。
老实说,这消息听起来就很魔幻了。
历届梧桐法会,星河剑宗从没丢过这首席凤凰子的身份。
可这一次,丢了!
莫成君明白,这事儿绝对会在星河剑宗内引起轩然大波,也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影响。
当然,现在,莫成君更好奇另一件事“洛逍遥?
洛逍遥!
这位到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巴兄,虽然我消息闭塞了些,但能堪比玄玄子大师兄的惊才绝艳植被,我不可能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吧?”
“不要说你,就连我都没听过。”
巴陵儿神态散漫,但目光说不出的锐利“因为,这一位,从没下过剑符山,没在云州有过走动,甚至没接触过剑符山之外的人。
这一位,第一次下山就来了星河剑宗,与梧桐法会之上,战败了玄玄子大师兄,成就了首席凤凰子之位。”
云州一地,星河剑宗作为天下八大仙宗之一,自然高高在上,可他们代表不了整个云州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