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少许。
叶弘盯着蔡旭道,「把具体细节说说」。
蔡旭闻言一怔,稍一失神,随后便把他和王衍计划说出来。
听到计划初期,叶弘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听到最后,叶弘也觉着这计划可行了。
只是这样做事情有些太卑劣点。
还很有可能触及到小林夕禁忌。
想到那个刁蛮任性模样,叶弘便觉着脊背发冷。
二人沉默许久,叶弘才缓缓抬起头,盯着蔡旭说,「如果我们不能把匈奴人也扯进来,这一战胜率几何?」。
蔡旭很笃定回道,「一成也没有」
叶弘再次低下头,沉思片刻,便冲着蔡旭点了点头说,「就照王衍计划去做,二夫人哪里我去说话」
这一次,叶弘已经拿定主意。
哪怕被小林夕用鞭子抽打,他也无所谓了。
相比整个安邑县生死,以及中原数千万黎民百姓。
他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西鲜卑和鄂陵湖交界处。
数百个营帐便坐落这片草原上。
其中一个巨大营帐内。
匈奴大单于刘渊正在单手持着茶壶斟茶自饮。
这是一壶上好安邑县新产新茶,据说是什么桃源仙。
茶如其名,品茗一口,确实有些仙气飘飘感觉。
别看刘渊很讨厌叶弘那个家伙。
但对于他的安邑县弄出来这些小东西,他是无比喜欢。
甚至还让人花了大价钱才搞来这一套茶具。
他又从洛阳请来茶道师傅,手把手教会自己品尝。
这才将这个极度奢侈爱好延续到了军中。
自然能够享受这样待遇的人,也只有他几个生死过命兄弟。
其中一个便就坐在他斜对面,手里捧着茶碗,大口吮吸着。
还发出汩汩声响。
「哪有你这么喝茶的?一口喝光了,还能品味茶中滋味吗」刘渊拧眉盯着对面那个满脸胡须汉子。
「单于,你那么喝茶太费事了,我性子急,等不了」
粗野汉子十分爽朗笑道。
「木禾哈,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一身毛病,要知道你以后也要去洛阳城那座皇宫内做官的,就你这样,谁敢让你断案」。
「老子断什么案断不了,老子就用手里刀把他娘脑袋砍下来」壮汉怒叱一声。
「你除了用刀还能做什么?记住汉人江山是用刀打下来的,却不能用刀去管理江山」刘渊略有深意瞥了他手里刀锋一眼。
「单于我是不懂那些什么大道理的,我只晓得为大单于卖命,若是真到那一刻,大单于当了皇上,你就赐予我一块大草地,我自己去放牧去」
别看他说得轻松,但刘渊却听得不轻松。
他表面平和之下,却隐隐泛起一丝忧虑。
这就是王者心术,他可不会真的相信,面前这个家伙回去草原放牧的。
二人继续饮茶,一壶茶被壮汉喝了一多半之后,刘渊便失去品茶兴致。
就在他准备要离开茶室时,忽得一个护卫奔入。
手里拿着一个红色锦囊说,「这是安邑县送来密报」。
刘渊见状,立刻起身从他手里接过锦囊。
然后打开看了一眼。
顿时眉梢微微上翘。
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得意之色。
「木禾哈现在有一件重要事情要你去做,记住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说着
,刘渊便附在他耳畔小声嘀咕一番。
那个木禾哈立刻点头,接着便抓起身旁马刀,大踏步朝着营帐外面走去。
临行前,还没有忘记一把抓起茶壶把它喝光。
看着木禾哈嘴里正在咀嚼茶叶。
刘渊苦涩一笑,「莽夫」
木禾哈走后。
刘渊转向后面营帐。
便遭遇到刘聪这个臭小子。
他整日无所事事模样,看在刘渊眼中,简直就像是往干柴上浇上火油。
瞬间便怒火中烧起来。
刘渊一把揪着刘聪脖颈将他狠狠拍了几巴掌。
又朝着背后踹了一脚。
这才解恨。
刘聪则是一脸委屈盯着远去刘渊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对父子恩怨早就结了。
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一个女子。
那就是刘聪注定缘分的女子,羊献容。
想到那个年青貌美女子。
刘聪便觉着口干舌燥起来。
他转回身,直接冲向那个营帐内。
他撩开营帐门帘。
便见到一个年青貌美女子。
她又抱琵琶半遮面模样,看得刘聪十分心痒痒的。
然而他却不能僭越一步。
因为这一次,羊献容是被叛军送给自己老爹的。
虽说他已经从中调和许多。
但还需要等待刘渊松口,他才能把这个美人接走。
刘聪让人把羊献容说得很丑陋,还让人把她说成那种祸水一样的。
最终才让她落到被冷落。
但羊献容还是没有被驱逐。
这就是刘聪几次三番跑到这里来的原因。
见到刘聪,羊献容脸色微微一红。
随即便哀怨开始拨动琴弦。
那声调十分凄美哀婉。
就像是一个女子轻声哭泣。
刘聪不懂音律却也被她情感所感染说,「放心,我一定会营救你出去的,你再等我几日便可」。
羊献容抬起头,目光柔柔盯着刘聪,对于这个异族青年,她没有多少感觉。
只是觉着他莫名对自己好,甚至还不止一次营救了自己。
但这一次,羊献容已经绝望了。
因为她原本要嫁给丈夫已经死了。
而自己也被人当做礼物送来这里。
羊献容原本被家族送到宫中做皇后的。
谁知还未入得宫中,便听到晋惠帝惨死宫中消息。
她连宫门都没有入得,便被人抬到这里。
想到那些人屠杀自己族人场景。
羊献容便觉着前途一片灰暗。
她暗中将金钗时刻握在掌心,随时准备用它自我了断。
不幸中万幸,那就是在这里和这个异族公子相遇。
他对自己痴心一如既往。
羊献容眉目低垂,轻抚琵琶说,「公子可愿为我做一件事,只要公子答应奴家,奴家一生为公子驱使」
羊献容也知道他就是自己唯一出路,没办法只能主动相求了。
刘聪早就迫不及待了,「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羊献容被他猴急样子搞得有些羞涩说,「公子可否帮我送一封信去安邑县,交给叶大人,婢子感激不尽」。
说着羊献容便自怀中摸出一个锦帕放在刘聪面前。
虽说刘聪看不懂锦帕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但只要一提及那个姓叶的,刘聪
便觉着眼珠子冒火。
他一把抓起锦帕,用力一扯,便将其撕成粉碎。
然后怒叱一声,「你为何要去求他,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我都能为你做到的」。
羊献容看到自己辛苦撰写文字被撕碎,有些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