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杀那个护骨弃颜杀的过于神奇,导致薛仁贵跟裴行俭这两个原本打算找云初麻烦的人,也不动弹了。
裴行俭刚才仔细看了云初,发现他的官服整齐,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斗的人,而那个护骨弃颜真的是突厥中难得的猛士。
就算是他上去,能不能打死这个人都两说呢,云初却只用了片刻功夫,就提着人家的人头进来了。
想到这里,裴行俭瞅着薛仁贵道:“我做不到。你能做到吗?”
薛仁贵摇头道:“那个护骨弃颜身形高大,身体沉重,这样的人一定不擅长马战,而是非常擅长步战。
马战的情况下我杀他易如反掌,步战,则需要一场恶斗,才能斩杀他。
像云初这样轻松写意的斩杀护骨弃颜,我做不到。”
裴行俭道:“云初有多大本事,你我心知肚明,为什么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两下就杀了那个护骨弃颜?”
薛仁贵摇头道:“不知道。”
裴行俭道:“他能杀了护骨弃颜,是不是也预示着他也能杀了我们两个?”
薛仁贵喝口酒道:“是这个道理。”
坐在两人上首的李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低声对两人道:“还记得渊男生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说得薛仁贵与裴行俭都愣了一下,接下来就听李绩咬着牙道:“云初三两下杀不了这个护骨弃颜,难道还不能在三两下弄伤这个护骨弃颜吗?
他是孙神仙的弟子,孙神仙可以活死人医白骨,是不是也能反过来?
孙神仙当然不屑使用这些毒物,你以为云初会客气嘛?你们是他的同袍,他不会对你们用这些东西,如果真的成了他的敌人,老夫保证,他可以轻易的弄死你们。
现在,这当头呢,谁都别去惹他,有长孙家对付他,已经够让他头疼的。
这个时候再逼他,就能把他逼疯,云初这个人·一旦疯狂起来,老夫都畏惧他三分。”
裴行俭瞅着李绩道:“英公的意思是让云初去跟长孙家斗一斗,我们坐山观虎斗?
不过,云初有资格当长孙家的对手吗?”
李绩怜悯的看着裴行俭道:“云初没有资格,玄奘大师难道薛仁贵诧异的道:“玄奘大师乃是方外之人。”
李绩冷笑一声道:“这些天有空去终南山丰裕谷去看看,和尚跟道士已经把脑浆子都打出来了。”
裴行俭道:“和尚跟道士打架跟云初与长孙家何事?”
李绩叹口气道:“老虎跟狮子打架,死掉一两头麋鹿,你们觉得这句话对吗?”
“官府不管吗?”
“管了,大理寺派去的人就守在边上,别的啥事都不干,就干一些埋人的活计,还尽量的将争斗控制在丰裕谷里边,不让外界得知。”
裴行俭倒吸一口凉气道:“也就是说,陛下在听之任之。”
薛仁贵就算再对朝政不熟悉,听了裴行俭跟李绩的话之后,也明白过来了。
长孙无忌在吃亏之后,不好明着向云氏,以及太子发起进攻,就怂恿道家向佛门发起进攻。
只要道家一脉获得了长足的胜利,佛门就会衰弱,佛门衰弱,也就表示玄奘的地位被眼中削弱。
玄奘如果不能帮助云氏,那么,长孙氏就能随手将刚刚成型的云氏灭杀在萌芽状态。
而陛下,就是那群守在丰裕谷里面的大理寺众人,他们只负责掩埋死人,封锁山谷,让消息不外泄。
李绩见薛仁贵与裴行俭不说话了,就低声道:“好好地享受你们从战场上得到的荣光,莫要再生事端。
佛道相争,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或者有强力奥援加入,是分不出胜负来的。”
裴行俭端起酒杯敬了英公一杯酒,低声道:“这更加坚定了学生进吏部考功司的决心。”
李绩道:“甚好!”
或许是心境变了,裴行俭再看太极殿里的人,觉得生动多了,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个人的话语,都开始变得生动有趣,充满了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奥义。
这里的战场才是最可怕的,比东征危险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