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心儿自幼相识,又一同被带到这里来,我们相依为命,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我不想看着她受苦。”莫晓玥开始倾述自己的心事。
陆雪妍冷哼一声,轻蔑的对她说道“你把她当朋友,她可未必把你当朋友。”
她一句话就让气氛陷入了尴尬,莫晓玥也知道,只是自己时日无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不枉她们多年的情谊。
“阿妍姑娘没有去看热闹吗,听说今日是魔尊大婚的日子,外面很热闹,他们都去了。”莫晓玥询问道。
“那你为何没去?”陆雪妍反问道。
莫晓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充满了悲伤。“我怕吓着他们,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如此善良的人,陆雪妍怎么忍心看着她就这样被病痛折磨,于是毛遂自荐。“我也学习了一些岐黄之术,如果姑娘信得过的话,不如让我替姑娘诊治一番,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莫晓玥喜出望外,兴奋的看着她,但一想到自己穷困潦倒,连药钱都付不起,又害怕麻烦她,便拒绝了。“阿妍姑娘的好心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就不麻烦了。”
“你真的要这么放弃吗?还是信不过我的医术?”陆雪妍再次确认道。
莫晓玥心中一阵酸楚,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我知道阿妍姑娘并非凡人,医术也一定了得,可就算治好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困在这里,与其那样屈辱的活着,还不如就这样一死了之,倒也解脱。”
陆雪妍看她悲伤的神色与自己之前倒是有几分相似,于是笑道“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死了,一切痛苦就结束了。可我现在不想死了,我要是死了,我的孩子就没有母亲了,我的仇人一定会拍手称快,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如意,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活下去,即使再艰难,也不会再有轻生的想法。”
莫晓玥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很是羡慕,感叹世道的不公。“姑娘人美心善,能力超群,又得神君庇护,想活下去易如反掌,可我命如草芥,死了跟活着又有何区别,也没人会在意我的生死。”
陆雪妍没有反驳,而是将自己的封印展示在她面前。“看见了吗,这是我的封印,我跟你是一样的,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说不定哪一天,这个封印就会要了我的命。”说完就将封印遮了起来,毫不在意的说道“但在那之前,我要为自己而活,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们的,至少,你们比我更自由。”
莫晓玥看到她身上的封印颇为震惊,一下子就想到了烛龙。“神君神力通天,你为何不让他帮你解了封印,那样你不就自由了吗?”
“这个封印与我心脉相连,封印解除之时,便是我殒命之日,即使是烛龙,他也没有把握在不伤我的情况下解除封印。”陆雪妍苦笑道,眼中流出了悲伤。
莫晓玥以为是自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赶紧给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提起这些伤心之事的。”
“无妨,反正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陆雪妍笑道,早就不在意这些了,随即打趣道“怎么样,听完了我的故事,是不是就不想死了?”
莫晓玥眼含热泪的看着她,她明明比自己痛苦上数倍,自己还出言奚落她,顿感惭愧。“姐姐心怀仁慈,晓玥惭愧。”
“我曾经一心求死,所以我知道一个求死之人的心思,你若真的想死,是活不到现在的,既然有机会,那就遵序本心活下去吧,说不定在世间的某个角落,也有一个人在等着你。”
莫晓玥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经过她的开导,坚定了活下去的信心,心中的委屈一下就释放了出来,眼泪将面纱都浸湿了。
陆雪妍见时机成熟,便要求她取下面纱。“将面纱取下来吧,我看看你的伤势。”
莫晓玥有些犹豫,紧紧的拽着面纱。“我的伤势很是吓人,我怕吓着你。”
“没关系的,我是医者,多么骇人的伤势我都见过,你这个不算什么。”
陆雪妍好一顿安慰才让她主动揭下面纱,解开衣裳,作为一个女孩子,面容是尤为重要的,看着她满脸、满身的脓疮,陆雪妍不经意的皱了皱眉,经过一番仔细的查看终于确定了病因。
“你的伤,是妖毒所致,在体内积攒得太多,人类之躯无法承受才会变成这样。”陆雪妍一边帮她穿好衣服,一边解释道。
莫晓玥对她十分的感激。“姐姐果然医术了得,一眼便知晓的病因。”
“你应该早些治疗,不至于拖垮了身子,早期的妖毒还是很好解的,现在有些晚了。”
“那我还能治好吗?”莫晓玥惴惴不安的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担忧。
陆雪妍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信口开河随意乱承诺,便说道“我不能保证能让你恢复如初,但我能保住你的性命”
听到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莫晓玥又是一阵感动,对她而言这就足够了,感激的望着陆雪妍。“谢谢你!”
而在另一边,巡游结束以后,魔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男女老少、不问官阶、不问出处,全都混迹在一处,在赤魈的带领下开怀畅饮,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