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可怜的潮乎乎的纸张就像被吞进碎纸机一样通过阿帕斯触手的肌肉运动,被夹到身体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古谷又抄起一张纸随手画了几笔,也不知道画什么,就画了一只章鱼,毕竟章鱼也是满身触手。
阿帕斯果然又像碎纸机一样把古谷的作品藏起来了。
接下来古谷顶着一张泛红的脸,在心里念叨很多遍“阿帕斯不是人把他当成白萝卜”,在它面前表演了拙劣的唱歌和吉他。
客观来说,确实谈不上好听,如果好听,那就归功于古谷干净的音色。
而阿帕斯作为唯一的听众,它完全主观,不仅惊叹于它的小金丝雀会发出这样的动静,主要是小家伙唱歌的表情很可爱,嘴巴会变得更圆,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古谷再次表演了一点拉丁,老天,他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学这个,可能是过去十八年的闲散贵族生活太无聊了。
但阿帕斯看到他比一般男性更柔软的腰肢,像弓一样迅速弯下去又弹上来,露出一段白肚皮的时候,确实比刚刚更躁动了。
是的,躁动,只能用这个词,因为古谷没法看到它的表情,也无从判断他有没有脸红,有没有色咪咪的眼神。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某个瞬间,阿帕斯的气场变得具有攻击性。
换言之就是他像小动物一样,啮齿类的,脆弱无力的食物链低层小生灵,可以快速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气息。
阿帕斯的触手虽然可以柔软得像水,但是古谷知道,那玩意的鳞片下覆盖着厚厚一层肌肉,只要有需要,它就硬得像铁块。
就在他跳舞的时候,阿帕斯的肌肉收紧了,这让它看起来就像一个气球突然放掉了一点气,但是气势上却好像要爆炸一样膨胀起来。
古谷跳舞的腿直打颤这是什么情况,它要揍我吗?
他开始担忧自己跳得有多么糟糕,恐怕确实烂到家了,这个曲子上一次学还是在五六年前,现在完全是靠自己现场编曲编舞,简而言之就是乱跳一气。
那表演失误的小宠物会挨鞭子吗?
但另一头的阿帕斯简直陶醉了他稚嫩的小伴侣,连自主进食都困难,不会捕猎的小可怜,在对它跳求偶舞!
这件事就是羊入虎口,阿帕斯作为一种原始的物种,或者说存在时间过长,远早于人类出现的时间,所以它会更动物化。
它的语言系统就像一台老旧的机器,完全和古谷不在一个频道上。
古谷哪里知道这些,他只是等了一会,看到阿帕斯只是收紧肌肉,但还是无动于衷,于是他别别扭扭地,满心不愿地选择了最后一种他最不想承认的实验方法。
他屏住呼吸,褪去了上衣,完全露出白净的上半身。
耳根通红,脑袋里嗡嗡直响,一直以来古谷都自以为自己算是富家少爷,甚至可以说是远离人群世俗的小莲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做这种主动宽衣解带破廉耻的事。
可是阿帕斯就像老僧入定,一动不动。古谷面红耳赤地打了一会赤膊,确定阿帕斯没有任何反应,赶紧像做贼一样把衣服套上。
他松了一口气,又提着一颗心,因为他已经无计可施,逃到外面这件事就更显得遥遥无期。
此时此刻,阿帕斯全知全能的聪慧大脑内只有一个念头他太小了,强行做的话,会死的。
空气中弥漫着阿帕斯无法自控的信息素和性香,如果有同类在场,定然会取笑他沉不住气,像个青春期的幼崽。
然而古谷一无所知,只是有点庆幸又很沮丧,窘迫地拽着衣角。
几根触手升上来把他裹住,阿帕斯古老的胸腔里挤占了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它不断提醒自己,再养一段时间,再把他养得更强壮一点……
一人一物安静地依偎在一起,各自心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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