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捷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那边左青棠看着愣愣的萧长捷问“怎么了?见鬼了?”
萧长捷认真的点了点头。
左青棠却只以为她在开玩笑,于是没好气地说“多大人了,没个正形!若你父亲在这,一定打得你起不来床。”
左青棠和萧长捷师徒二人,原本就是这种相处模式。两人都没大没小的,什么话都敢说。
但是,这话一出,左青棠就察觉到失言了!
真是老了,嘴跑的比脑子快了!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好在萧长捷并未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中,反而赞同地说“是啊,若是从前,父王一定要追着我打几条街哈哈哈,不过这几年,他越发追不上我了!”
萧长捷现在并不想多提从前的家庭趣事,因为只要一提起从前,总显得她现下分外凄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萧长捷点出了今天的来意,将昨天收到的兵部卷宗递给了左青棠说“老师,这是我收集到关于凉州一战的兵部卷宗,我有好几处地方想不通,想要问问老师。”
左青棠接过卷宗,开始认真的翻阅起来。
萧长捷耐心地等左青棠看完,才说道“师傅,你是不是也觉得粮草调运的地方非常奇怪?”
左青棠点了点头说“是的,一般北境军粮,都是由户部度支司发令,然后各地粮仓的掉粮使再按照调令上的份额,各自筹措,最后统一由押运使送往边关。”
“以往北境三州的粮草,大多都是从陇右、长安和洛阳三个粮仓所出。但今年竟然是从江南运来的,真是太奇怪了。”
萧长捷点了点头说“这也是我觉得蹊跷的地方,按说军粮征调都应该就近才对,为何这次征调如此舍近求远?而且户部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有问题吗?”
“我怀疑那批发霉的粮草,可能来自于江南仓。”
左青棠也赞同地说“兵部卷宗没有一句提到粮草有问题,他们这是笃定凉州全军覆没,已经无人知晓,所以抹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随后左青棠犹豫地问“虽然你能够作为人证来证明这批粮草确实有问题,但他们将证据销毁地如此干净,你只有一张嘴又如何说的清呢?到时候只怕他们会给你安上战败推脱责任的罪名,你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萧长捷说“是的,所以我从没想过自己出来作证。这桩大案,我也是局中人,我的话根本没人会信!”
“所以,我要从他们身上想办法,我要让他们自己开口!”
萧长捷点了点卷宗上一个人名,笑着对左青棠说“就从他开始。”
左青棠看着萧长捷指出的名字,捏着胡子想了片刻才说“若能撬开他的嘴,那此事可成!”
萧长捷说完卷宗的事,又想起秋闱的事来。
想起自己家里那满墙的书,萧长捷就略微头疼。她有些心虚地问“师傅,你说我从现在好好读书,考上进士的机会有多大?”
左青棠想起她从前念书的样子,嗤笑了一声说“难度不亚于大白天去坟里捉鬼!”
那不是百发百中?
左青棠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大白天就别做梦了。”
萧长捷不死心地问“那如果我不眠不休的学?也不行吗?”
左青棠看着她似乎是认真的,但姑娘你不觉得晚了点吗?秋闱还有两个月啊!你但凡小的时候多努力,底子差不多,就凭他前任太史令的能力,也不至于扶不起你这个阿斗啊!
萧长捷看出来了老师在腹诽她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确实无法辩驳,毕竟她从前确实不学无术了些。
但如今她想查案,又如何能不入朝局?
这个进士她还必须要考!还得中阿!
于是萧长捷恭敬地说“请先生像从前授我兵法一般,授我诗书!”
左青棠无语凝噎,徒弟已经收了,难道还怕砸招牌吗?
凑活着教吧!
还能退咋地?
于是左青棠铁面无私地说“去我书房将策论十问拿来,我们今日先从基础讲起·····“
随后便是一系列令萧长捷头大的操作,只听得她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但左青棠说得神采飞扬、兴高采烈,说到高兴处,左青棠干脆站了起来,对着萧长捷手舞足蹈地比划。
救命!每个字都懂,但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左青棠从午时一直将到太阳下山才意兴阑珊地住了嘴,随后他淡淡地说“今日就先浅浅讲这些吧,你回去先写三篇出来,明日拿给我看。”
三篇?明日?
天呐,她已经想逃学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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