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不执著,不成活(2 / 2)

庞博一如既往的粗狂。

“柴兄弟,此人来历神秘,切莫轻敌。”

“柴兄弟自去,务必小心应对。”

“怕什么,当世无敌柴至尊,岂是浪得虚名?去捶死那小子!”

最后这个说话的,居然是那条秃尾巴的大黑狗,在他背上,竟然还坐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娃。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变化,唯独这女童,却是一如当年初见之时,身上看不出任何岁月流逝的痕迹。

“大哥哥,我记得你!要加油哦,揍扁那个坏蛋!”

小家伙居然还记得柴信,挥舞着粉嫩的手臂向他喊话,性格也比当初开朗乐观了不知多少。

很显然,这些年来大黑狗等人将她照顾得很好。

柴信上前摸了摸小丫头的羊角辫,心中早已没了初见时的忌惮,有的只是纯粹的情切与怀念。

“这般装腔作势,是想表达对我的无视,以扰乱我的心绪么?其实大可不必,你的任何举动,都不会引起我心底的丝毫波澜。”

高空之上,身穿冥铁战衣的青年男子始终漠然注视,情绪已然调整回最初的淡然。

柴信收回双手背在伸手,不急不缓地迈出一步,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你想太多了。”

下一刻,他平和的嗓音在青年耳畔响起。

青年瞳孔急骤收缩,望着近在咫尺的柴信,平静的脸庞不由得再度泛起涟漪。

不等他回应,柴信便当着他的面,状似随意地抬起右脚,向着对方的小腹轻轻一踹。

只这看似平平无奇,速度缓慢犹如常人的一脚,却结结实实地命中了青年的小腹。

“砰!”

随着一声闷响,青年的身躯好似流星陨落,又如雄鹰断翅,笔直地朝着后方倒飞而去。

几乎刹那之间,便被踹出去千里之遥!

然而,还不等他回过神来进行防御——实际上莫说是他,就连周遭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柴信的身影再度消失。

下一刻,柴信的身形再度显现,却是来到了青年高速倒飞的身躯后方,再度轻飘飘地踹出了一脚。

“砰!”

这一脚正中青年后腰,又令其身体反弓着,向飞来的方向重新飞了回去!

随即,柴信的身影又一次消失……

于是在接下来的数十个呼吸当中,场间便一直重复着如上的场景——

柴信的身影如瞬移般,不断在千里之遥的两端消失又重现。同时,那青年好似皮球一样,被他来回狂踢,重复数十次,毫无还手之力!

而天空之下,包括赶过来围观的姜家数十万子弟,以及各方前来与会的强者,全都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无言。

所有人都惊呆了。

通过先前圣皇子的出手,已经有不少明眼人看出,那青年是个实打实的准帝。

但就是这样一尊准帝级的强者,居然就这样被柴信近乎玩弄般地随意飞踢……莫说还手,甚至连闪避、逃脱都做不到!

就那么被当面一脚踹飞,然后就再也无可挽回,彻底陷入了身不由己的局面。

“握了个……大草!”

庞博怔怔地望着天空许久,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难以置信的低吼。

“苍天啊!”

“太强了……”

他这一声惊醒了不少人,立刻就有阵阵不可思议地惊叹,自人海各处响起。

圣皇子望着天上那道轻松写意,拿准帝当球踢的身影,许久才抽搐着嘴角低声咒骂了一句:“这小子,简直变态!”

不用问,“变态”这种词汇,肯定是庞博或叶凡教给他的,用在此处倒是出乎意料的贴切。

“大哥哥好厉害!”

小囡囡本来就大的眼睛几乎瞪成了铜铃,兴奋地拍打着座下的大黑狗。

黑皇吭哧吭哧揣着粗气,乌溜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了,嘴里不清不楚地嘟哝着:“娘的,这妖孽怕不是已经偷偷成道了吧?如果未成道便做到这一步,那也太恐怖了……”

哪怕心如古井的姜太虚,望着这一幕也不由显出惊愕之色,许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这孩子,已然成长到超乎我想象的地步了……”

在他身旁的姜逸飞则神情复杂,忍不住再度回想起与天上此人初见的场景——

“小兄弟,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我姓柴,叫柴信。”

“姓柴?抱歉,打扰了!”

……

这段对话,他几乎每次见到那个神威盖世的信祖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当时柴信那努力保持自然,却始终有一分紧张的神情,他至今仍历历在目。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只以为是路人的倔强少年,竟走到了今天这种程度?

终于,天上的动静止歇。

柴信依旧背着双手,连呼吸都未曾乱了一分。

在他身前,那原本沉稳而自信的青年,此刻却已惨不忍睹。

那俊逸的脸庞早已肿成了猪头,一双大眼睛完全成了细缝,满口牙尽数散落,鲜血染得黑色战衣处处殷红。

其身上品质不凡的冥铁战衣,早已成了破碎不堪的残甲,裸露出内里伤痕累累的身躯。

若非柴信精准地把握了出手……不,是出腿的力量,这家伙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实际上,若他当真全力而为,眼前此人根本连一脚都不可能扛得住!

即便他尚未重修遮天法,境界与上次离开并无变化,但血虐一个准帝,还不是反掌之事?

更何况,他的肉身在息壤之力的冲刷下,早已再度蜕变,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哪怕是古皇大帝当面,他也能凭一双铁拳捶得对方怀疑人生!

“我若是没猜错,你应该是叫‘神冥’吧?真是想不明白,那些老家伙,如何忍心放你出来送死?还是你擅做主张,来此寻死?”

柴信望着面前满脸呆滞的青年,平静地问道。

听到问话,青年这才回神,早已不复先前的绝世风采,只剩下满脸的悚然与震撼。

他盯着柴信看了许久,才勉强稳住心神,颤声道:“你怎知我身份?”

柴信闻言不由笑了,目光掠过虚空:“我不仅知道你的身份……你们三个,还要藏头露尾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