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维亚，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威尔站在窗前，他的视线从房子周围的灌木丛看向的森林深处更远的地方。

奥莉维亚仔细听了听，她只听到了夜晚的虫鸣和风声。

“没有，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威尔的瞳孔没有聚焦，他还是看向黑暗处的远方。

在他的视线里，一头鹿和霍布斯都站在灌木丛中，霍布斯笑着，而那头鹿也发出了鸣叫。

威尔许久没有回答，奥莉维亚走到他身边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上面已经满是冷汗了。

“威尔，你看见了什么？”

“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那些都不是真实的！”

奥莉维亚拍着威尔的脸，“看着我！我才是真实的！”

威尔终于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他猛地喘着粗气，就在刚刚，霍布斯的脸变成了他自己的，而他撕咬着那头鹿的脖子。

奥莉维亚被威尔紧紧抱着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他。

“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幻觉。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以拥抱我感受真实。”

“别被幻觉欺骗了，无论你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那些都是假的。”

对，它们都是假的。

威尔当然知道霍布斯被他击毙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他害怕的是有一天他会变成霍布斯，变成一个杀人犯。或许哪天醒来，在他身边的不是奥莉维亚而是他杀掉的受害人，他站在血泊中，低头就看见了沾满鲜血的双手。

奥莉维亚很担心威尔的状态，不仅是心理上的状态还有生理上的状态。

他的症状和奥莉维亚在临床学习中遇到的十分相似，奥莉维亚已经有了怀疑的病症了。

“你得去医院看看，威尔。你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威尔撑着额头，他疲惫地闭着眼睛。

“医生并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大概是我这段时间太紧张了吧，切萨皮克开膛手的案子也一直没有抓到凶手。”

奥莉维亚看着威尔，“你自己去检查的吗？”

“不，是汉尼拔和我一起去的。”

“这样吗，有空的时候我再陪你去检查一次，看看结果有没有发生变化。”

奥莉维亚当然不相信汉尼拔，她怀疑汉尼拔早就知道了威尔的状态不好还隐瞒了他的病情。

奥莉维亚已经计划好安排威尔去到她实习的医院做检查了，但意外总比计划要来的更快，威尔受了枪伤进了医院。

脑炎的诊断结果出来后，杰克和安莱娜都对汉尼拔产生了怀疑，尤其是安莱娜，她找到汉尼拔质问他。

“为什么你没有发现威尔的不对劲，脑炎的症状很明显你不可能察觉不了。”

汉尼拔当然是装做无辜的样子，他甚至还拿出了威尔画的时钟，白纸上可以清楚看到它的空间结构并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不久前我给威尔做的测试他还没有表现出脑炎的症状。”

威尔住院的消息奥莉维亚是从汉尼拔那里知道的，她赶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威尔，他躺在床上已经有了清醒的意识。

他的颧骨上贴着一块纱布，眉骨上也有创口。

看见奥莉维亚来了之后，威尔笑了笑说“真幸运，我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你。”

奥莉维亚立刻握住威尔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又干燥，“你吓死我了！”

“我差点以为给狗狗们铲屎的工作都要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了。”

威尔微笑着，奥莉维亚还不知道汉尼拔已经埋下了所有的证据，将凶案的一切都指向他。或许她真的要替他照顾狗狗们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回握住奥莉维亚的手，将她的手紧紧包在掌心，“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他已经发现了到汉尼拔的真面目，他再也不会被欺骗了。

奥莉维亚抱住威尔，在他的安慰下奥莉维亚的脸上并没有放松的表情，相反她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汉尼拔向威尔隐瞒他的病情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了，他抱着愉悦的态度观望着威尔一步步迈向深渊，甚至他还是幕后的推手。如果奥莉维亚什么都不做，那她也会成为在岸上旁观看着威尔溺死的人。

但奥莉维亚又是真的想让威尔成为她的家人，可她又不想伤害他。

她该怎么选择？

威尔让出病床一半的空间让奥莉维亚躺了上来，他托着奥莉维亚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和汉尼拔的精致不同，威尔身上没有多余的香水味，现在他穿着病号服也只有消毒水的气味，但奥莉维亚却觉得很安心。

她的耳朵贴在威尔的胸口，节奏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变成了类似雨天的白噪音，威尔还不时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威尔，汉尼拔他……”

威尔亲吻奥莉维亚的额头，阻止了她想要继续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