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高文采听了此话,当即便愣在原地,迟疑地看了看赶来的王国兴,不知该如何是好。
“陛下让你去,就去,不会绑人吗?”
王国兴看到高文采这个样子也是当即痛斥了他一番,陛下下了命令竟然如此迟疑,都到了这个关头,要是还表现出一副不听口谕的状态来,当真是会有大祸。
“小的遵命!”
不再迟疑,高文采立即带了几人上马赶去范阁老的府上。
“陛下……”王国兴又立即向朱凌躬身行礼,回想着方才自己手下迟疑的一幕不忍道。
“朕知道他是被朕的话吓到了。”
锦衣卫们开始按照秩序分列两侧,后宫的队伍站到一侧,官员们的队伍则是站到另一侧,其中那几位大臣与家人拜别,皆来到了朱凌身边。
“堂堂大明阁老,怎么可以受到如此待遇?”朱凌目光转动,言语间倒像是为高文采辩护,但随即又说道:“但是朕必须如此,之前同以阁老守在京师,只是怕阁老会生气,更怕其做出一些激动之举,到了现在,若是朕还是仍有阁老待在京师,便是朕抛弃了他。”
“你明白吗?”说罢,朱凌又转过身对身后的大臣们说道:“诸位明白吗?”
“臣明白。”
众人齐声高呼,听了如此回答的朱凌这才满意许多。
而策马疾驰赶到范府的高文采二话不说,直接敲开门,不顾下人阻拦直接闯了进去。但这名吓人也算是了解朝中一些事的,知道自家大人乃是现在大明的阁老,可不是被抄家的对象,因此面对气势汹汹的锦衣卫,丝毫不惧。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阁老的家!想杀人还是想抄家?”
一眼都没有去看这名狂妄的下人,高文采一个眼神身后的旗校当即将这名下人反手束缚住,然后冷冷说道:“我不是来抄家,也不是来杀人,是为了请你们家大人离开这里的。”
此时范景文依旧处于梦乡之中,直到外面响起了阵阵敲门声,本就睡觉较浅的阁老突然在这时被打断,颇有几分生气,当即便起身呵斥:“何人搅我睡梦?”
“范阁老,陛下请您离京。”
听到门外传来这样一句话,范阁老一听是陛下之意,虽不敢那般呵斥,但仍旧不满。
“去回禀陛下,说臣早已打算不离开了,陛下知道的,不要再来打扰了。”
话音刚落,屋子的门突然被强行打开,然后冲进来一帮锦衣卫,领头的高文采看着还躺在床上的范阁老,行了一礼,然后便冷漠道:“陛下口谕,把阁老给朕绑来!”
“来人!给范阁老绑上!”
就在众位锦衣卫要绑人的时候突然被范景文呵斥住,他满脸怒气,下了床,看着高文采道:“出去!我自己来!”
见阁老这般,高文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了下去。
“老头子,怎么回事?陛下怎么派锦衣卫绑你?”一旁的范景文夫人揣揣不安地起身,担忧地问道。
“没事,你接着歇息,待我穿好衣服随锦衣卫过去,去骂一顿陛下就好了。”
……
天色愈发地明亮,似乎在东方那边太阳也渐渐地升起,三月下旬在北京依旧是带着几分的寒气,况且在这凌晨,更是如此。
“陛下,若是范阁老执意不来,我等便可走了,时辰也到了。”李邦华眼见大家都在这里受冻,且范阁老一直不来,实在忍不住上前劝说道。
“得等,李卿若是冷了,先回马车取暖,朕不急。”
朱凌依旧面对着范景文府宅的那个方向,伫立不动,任凭周围人如何劝说也无动于衷。似乎没有了范阁老,陛下的心就不走。
王家彦也看不下去了,如此多的人在此地等范景文,他却迟迟不来,颇有几分生气,上前躬身道:“陛下,南行极为重要,切不可耽误时机,一旦消息走漏,闯贼知道后我等岂不是?”
“再等等。”
朱凌仍旧不为所动,目光一直看着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