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张伯,你便让咱们那些暗中掌控的小商会们发出收购火绳枪的消息。”
“定价嘛,便就在五两银子一把火铳,火绳枪出价十两,有多少收多少。”
张伯闻言道:“妙啊,东家这个法子真的好,如此一来,谁卖咱们火统,立马就能知晓,完全可以直接截断。”
朱英笑而不语。
钓鱼执法这个东西,不早就是后世惯用的套路么。
目前还没有哪个商会来贩卖军火,只要他第一个放出消息,就绝对不会有人说想到是朝廷的人。
而且这个生意还是长期做,但凡有一点苗头,就能迅速找到源头去剿灭。
相对来说,在有线索的情况下,就很容易了。
苏州府目前的情况还算是不错,钱财到位,基本上就是开办船厂了。
这些事情,自然不是说要朱英来操心。
接下来便就是新的行程:上海。
元朝至元二十八年,朝廷准松江知府仆散翰文奏设立上海县,县治定在宋朝设立的上海镇。
从汉代起,上海就有铸钱、冶铁、煮盐业。
隋唐时期,随着江南经济的不断开发,上海一带的经济也得到较快的发展。
唐开元初年,兴修了南起盐官、北至吴淞江的捍海塘。
土地也得到开垦,逐步发展成为重要的产粮区。
此后,人口及县镇渐增,规模日益扩展。
中唐以后,上海与海内外的经济、文化联系进一步扩大,唐天宝十年,从昆山、嘉兴、海盐三县划出地区设立华亭县,华亭县东北方境内的华亭海。
华亭县东北部的青龙集镇,海舶云集,烟火万家,时人比之杭州。
当时上海作为新的贸易港口,已是风樯浪舶,商贾糜集之地。
元至元十四年,在上海镇设立市舶司,继而又设都漕运万户府。
其时,上海镇已为“华亭东北一巨镇”。
至元二十八年,将华亭县东北的五个乡划出,定名上海县。
上海建县后,经济得到很大发展。
植棉业日趋兴盛,棉纺织业亦渐渐兴起。
松江乌泥泾人黄道婆,从海南带回先进的纺织技术,并改革纺织工具,织品量多质优,促进了手工棉纺织业的发展。
明朝如今,也是一直沿用上海县的称呼。
“果真繁华。”
朱英有些感叹。
上海县这里,比之其他地方,在商业上的发展,由于纺织业的兴起,已然有了最初的资本的雇佣关系。
包括这里的稻田,大部分都在种植棉。
粮食和植棉业,几乎都已经快成五五开的局面了。
加上本身就是重要的漕运港口,经海路运送粮食物资的船都是由上海启航。
这也导致上海县这边,对于粮食很少有紧缺的现象。
当劳动力被解放出来,工业化的兴起不可避免。
群英商会在上海县的势力还算是非常强劲的,主要的原因是之前的雪花盐。
上海这边,本来盐贩子就特别多,尤其是私盐贩子。
当雪花盐出现的时候,对于上海的冲击非常之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很早的时候,虽然朱英没有亲自来上海,但群英商会可谓是有两层利几乎都是从这里出的。
而大明其他地方的雪花盐,大部分也是从上海这里进行转运。
之前朱英报给老爷子的盐官名单,有七成都在上海县。
一处酒楼上,朱英接过张伯从上海这边分会负责人的情报名册,开始仔细阅读起来。
这名册之中的主要记载,便就是关于目前各家商会的基础情况。
还有官府官员,盐官等。
看完之后,朱英有些感叹的说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这里商人的地位,似乎并不算低,只是没想到,漕运商帮这些人,还真能只手遮天呢。”
“说起来倒还是有些意思,漕运商帮的出现,竟然是因为我这边的雪花盐才抱团的,各种加价,卖出数倍的利润。”
“张伯,他们可是比咱们还要狠一些啊。”
漕运商帮,简称漕帮。
上海漕帮目前组成的成分,跟苏州府那边又有非常之大的区别。
或许是因为上海这边商人更多更杂,反而不容易形成商帮组织,而这边的漕帮的主体,竟然是卫所军士。
一路追查之下,最后所有的线索指向了镇海卫。
说是追查,其实漕帮成员极为嚣张,也没什么要保密的想法,但凡稍微有点势力的商会不听从其摆布,直接就搬出了镇海卫的名头。
说起来,这镇海卫跟朱英还有几分渊源。
因为镇海卫的建立者,便就是江夏侯周德兴。
那个因子作乱宫廷连坐死的大明开国名将,淮西二十四将之一的江夏侯。
后来江夏侯被调往了福建地区,不过这里依然有许多他曾经的老部下。
“这个镇海卫还是挺厉害的,别的卫所出现问题,多是指挥使剥削军士。”
“而现在这个镇海卫指挥使,是带着军士剥削商人,反而成立漕帮这样的帮派势力,对所有的商人进行管辖,从中抽取大额利润。”
“估计不少盐官,也都是跟着镇海卫一起吧。”
“这家伙一年下来,估计能捞到不少的钱财,这才让卫所的军士们,对他是死心塌地。”
“估计别说是我了,老爷子过去了都不好使。”
朱英笑着说道,不过语气之中并没有任何的笑意。
镇海卫敢如此嚣张跋扈,绝对不只是江夏侯老部下那般简单。
很有可能,还涉及到淮西武将集团。
也就是说,这个漕帮后台的镇海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属于朱英目前的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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