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做梦吗?
这么多年来,他做过无数他们手牵手走进礼堂的美梦,这些美梦却像是泡沫漂于云端,碰见阳光就碎了,没有留在一点痕迹。
“家里长辈比较急,繁琐事也多,你想要操心,过阵子由着你。”蒋君临揉揉他的头发,“躺下休息。”
季珹倒不需要频繁地换药,却要吃药,一次要吃七八颗药。季珹这几年过于劳累,且频繁受伤,伤了气血,蒋君临本想请一名中医给他调养,他不喜欢喝中药,仍是吃西药,这些日子在家里吃得好,养得也好,气色的确还算不错,人还长胖了些。
蒋君临还是想要他吃中药养一段时间,顾瓷给季珹做过全身检查,他年纪轻轻,毛病不少,一堆亚健康的问题。
“我不喜欢中医,中医都是骗人的。”
“被骗过?”
季珹抿唇,说起来就有点丢脸,“当年刚被三爷捡回家时,住在唐人街,两条街外就有中医馆,我当时瘦小,脾胃又不好,在五角洲被打了很多药剂,身体养坏了,三爷就把我丢给那老中医,我天天都要扎五十多针,从头到身体,到脚趾,插得和刺猬似的,插得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我觉得不太对劲,可那阵子的确胃口好了一些就没当一回事,就这么扎了一个月,我身上没一块好皮,把我扎到急诊去了,后来调查才知道那老中医就是一个蹩脚大夫,祖上是有点本事,爷爷和爸爸都开中医馆,到他这一辈儿,很多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没有了,他都没证,天天把我扎得和刺猬一样,差点人就没了。”
蒋君临掩嘴轻笑,怪不得季珹怕打针,他挨一刀都不怕,心情不爽作妖时还会自伤,可就怕打针,前几日挂水,护士扎针时他会有意别开目光,可从来不说。
“你遇到一个蹩脚中医,不能把中医都一条船掀了。”蒋君临轻笑说,“爷爷和你是两个极端,爷爷这么多年没看过一次西医,都是中医调养的,连着奶奶和我爸都是中医调养,你看他气色多好,身子骨也很硬朗,今年体检侧身体年龄,才六十出头的身体年龄,比同龄人年轻十多岁。”
“骗人的吧?”
“骗你做什么?”蒋君临拉着被子盖着他,“过几日,请他来给你瞧一瞧?”
季珹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写满了拒绝,可蒋君临定定地看着他,季珹妥协了,“不扎针就……就看看吧。”
“不是每一个中医都要扎针的。”蒋君临熄了灯,季珹错愕不解,“这才八点半,你也睡了?”
“你要早睡休息,我当然陪你一起。”
季珹痛恨这伤,他是做不了什么大动作的,“我们生活作息比婴儿还健康,难得同床共枕还在家里,竟然天天盖被子纯聊天。”
蒋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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