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给你的太子哥哥发一个消息,就说在你的努力之下,我愿意和他共同做生意,你跟着我去考察考察能不能行,想必,在你的太子哥哥如今急需钱财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他也会抱着万一的希望试试的。”
只是,李讷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刘钧,却没有问出声,到最后刘钧是不是真的会给他找一条赚钱的门路。
就在这个时候,在刘钧的视线之外,辛六儿此刻浑身浴血,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就在不远处的城门,在无数流民舍生忘死的努力下,城门已经摇摇欲坠。
终于,随着一声‘咔嚓’,门轴断裂,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此刻同时安静了一瞬,不过转瞬,两边的人同时大吼起来,只不过,城外的流民满是兴奋,而城内的守卫却开始逃窜。
城外的流民蜂拥入城,他们也不去追杀那些逃跑的守卫,在攻城之前,辛六儿已经和所有人都做了交代,进城以后先取武库和粮仓。
一刻钟以后,辛六儿抓起一把已经有些霉味儿的粮食,任由它们从自己的指缝留下,和其他所有跟在他身后的流民一样,那是欣喜,那是兴奋,那也是悲哀。
自己这些人在外面为了一口吃的可以拼上自己的性命,而在城里,这些粮食却放得发霉。
辛六儿把拳头举得高高的,让所有人都看到:“今天,所有人,随便吃,吃饱。”
伴随着他的吼声,是那些流民们更加兴奋地嚎叫。
到了下午时分,这个县城已经完全落入辛六儿的掌控,他站在城门楼上,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身影涂上了一层金边,风吹动他已经纠结在一块儿的长发,脸上的伤疤在此刻也为他增添了几分威风。
到了此刻,他才真的像是他的名号那样,天王,辛天王。
“接下来我们打哪里?”
城门下一个流民满脸狂热地看着他。
辛六儿有些沉默,经过了这些天,他也逐渐明白了刘钧为何有些不喜他。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刘钧看他的时候眼中带着的那种怜悯之色,他厌恶至极,只是到了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刘钧确实比他看得远。
最初跟在自己身边的老兄弟此刻已经死得没有几个,活着的那些人也对拼杀没了多少兴致,已经转去做后勤,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明白,一味地劫掠可能给自己带来一时的兴盛,但是总会有无处可劫的情况出现,想要发展,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根基,要种田。
但是刘钧已经和他说得很明白,豫州是他的地盘,不允许他在这里劫掠,哪怕辛六儿如今手底下掌握着几千人,不知怎么的,想到刘钧,他的心里就充满了畏惧。
这个县城是他几番挑选才定下的,它处于豫州和兖州的边境,并且和州府离得很远,附近虽然没有什么险要的地势,这却代表着城池的附近大概率可以开垦出广袤的农田。
辛六儿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就扎根在兖州与豫州的边境,开始大规模地种田。
辛天王的声势也越来越大,吸引了不少流窜入兖州的流民前来加入。
这个时候,他的消息自然早已经传入刘钧的耳中,刘钧有些惊讶于辛六儿的改变,却也更加欣喜于他的改变,刘钧可不会担心辛六儿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威胁,他只会希望辛六儿能够救助更多的人。
而此刻的刘钧刚刚离开并州边境的货场,忍受不了李讷的纠缠,刘钧就给他说了一些关于纸币的概念。
其实这个世界上早已经出现过类似的东西,只是那些帝王过度增发这种代币,而导致信用破产,刘钧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可是李讷恐怕听不进去几句,他的心中已经完全被刘钧所描绘的场景所占据。
钱是什么,钱就是一种符号,一种工具,它只是为了商品更快地流通而被创造出来的,并不需要一定用那些贵重金属做货币,只要想个办法,完全可以通过发行货币来解除缺钱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