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陆寒江所说,那个死去的单儿,人微言轻,江湖上谁知道这么一号人物,一个无名小卒,恒山派抵死不认又能如何,锦衣卫也拿不出能够让人信服的证据来。
强来的结果只能是让江湖各派感到唇亡齿寒,把他们全都逼到一块去齐心对付锦衣卫,这不是陆寒江想要见到的。
在这时,崔一笑又听陆寒江问道:“其他三个人的下落,有头绪了吗?”
崔一笑忙起身,羞愧地说道:“大人恕罪,卑职无能,目前暂无消息。”
陆寒江看着他,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书,那是刘老三在村子里交代的始末,他用笔在上头的“时姑娘”三个字上画了个圈。
“多派些人手去查,你也不想想,恒山派能有几个姓时的,那个姑娘才是关键,只要抓住她,恒山派就逃不了干系。”
陆寒江说道:“时素雪乃是恒山派前任掌门时九宁的关门弟子,此事江湖皆知,拿住她就是拿住恒山派最大的把柄,不愁咱们师出无名。”
有时素雪在手,他们就可以问责恒山派,进而不管是直接开口提条件也好,出兵平了也好,都有个说法。
哪怕恒山派祖坟冒烟,也出个商几道式的狠人,真有壮士断腕之决绝,陆寒江也有后手,那就是直接以拨乱反正为由,拉时素雪的名头当大旗,以推她上位为名,过程中直接斩尽恒山所有“逆徒”,一劳永逸。
“卑职明白,请大人放心!”崔一笑应声后就退下。
从指挥使的办公处出来之后,崔一笑迎面就遇上了边广,他此刻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僵硬地打了个招呼:“边大人,这是来见指挥使大人?”
不怪他没有好脸色,陆寒江虽然没有骂他办事无能,但是按照目前这个节奏下去,崔一笑距离被骂那一天也不远了。
官场的逻辑便是谁掌权谁负责,计千里把贼人跟丢了,崔一笑可以骂人,同理,将来陆大人骂他的时候,他也无话可说。
见崔一笑没有好脸色,边广自然知道为何,但还是笑着上前道:“在下是来寻崔大人的,请借一步说话。”
崔一笑绷着脸跟他到了一旁,边广饱含歉意地说道:“此次计总旗之事,是我给崔兄添的麻烦,这里先行赔罪。”
说罢,边广便作揖一拜,态度可谓至诚。
“边兄说得哪里话,快请起。”崔一笑面色稍霁,虚扶了一手,说道:“你我同僚,计总旗之事虽叫人恼火,但终究碍不着边兄。”
“崔兄大气,胸宽似海,在下佩服。”见对方松了口,边广这才放下心来,又和对方谈起了此次恒山派插手南山仙人桉一事,两人边走边说,气氛已经缓和不少。
另一边,自知闯祸的计千里在京城里战战兢兢地等候了几日的消息,结果上头并没有责罚下来。
计千里知道,是边广出了力,本想去道个谢,但他此时内心羞愧,实在没脸去见对方,他想着立刻去西边搜人,将功补过。
临走前,他打算先回一趟家里,见见心上人,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家中,来了几位麻烦人物。
“裴师姐!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双儿惊喜地拉住了裴瑕的手说道。
单儿和双儿虽是掌门时九宁带回的孤女,但天资有限,和裴瑕一样都是外门弟子,但裴瑕比她们稍早几年入门,平日里对于这两个师妹也多有照顾,所以她们关系向来不错。
“双儿,你也好,”裴瑕摸了摸双儿的脑袋,然后神色复杂地看向了时素雪:“师妹也来了。”
“裴师姐”时素雪同样不知该怎样开口才好,五岳大会一战后,她心中对于师姐的“死”一直抱有愧疚,本想着有许多话要说,可真见到了对方还活着,却一句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