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还记得那日在金明寺遇到的池家兄妹?”
陆寒江笑着指了指自己和永乐“今日起,你我便以兄妹相称,公主记住了,你现在就是池家池芊云,而我便是你的哥哥,池家池沧平。”
永乐有些小兴奋,这样的体验确实在京中不常有,虽说她偶尔时常也会担着宫女的名头做些小动作,但终究还是对这江湖事更加期待。
只是敲定了身份,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永乐公主还是不理解“可是这和你没带银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陆寒江惬意地往后边一靠“武当是名门大派,凭借武当派内门弟子的名头,想弄点银子还不容易?”
这,这是要去行骗吗?
公主捂着嘴,显然陆寒江要做的事情和君子好人是根本搭不上边的,她自己也受圣人学问熏陶,按说是该好好谴责对方才是,但不知为何的,心头的期待越发浓烈起来,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对于这个年纪的她,有着非常的吸引力。
与此同时的另一拨人,武当的忘尘和清平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今天一早他们就发现了池沧平的房门怎么都敲不开,强硬闯进去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忘尘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个师侄的胆子很大,但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
联想到昨日他说起的,要去锦衣卫的衙门探探究竟,忘尘就头疼地险些要骂人,只是如今人已经不见了,好在今日京里没有什么传闻,按照锦衣卫的效率推算,应该是那混账昨日并没有将他的狂言付诸行动。
可是这不能让忘尘安心,反而让他更加坐立不安,他不敢想象,如果连去锦衣卫惹是生非都放弃了,那池沧平会整出什么大活来给大家开开眼。
而且今日的一番问询之下,更让他心头凉了大半截,京中姓陆的大户根本就没有几个,最出名的便是当朝礼部尚书的那个陆家。
他硬着头皮上门去碰碰运气,结果对方表示根本没有什么“陆十三”,便是按照序齿他们老爷的儿子也排不到十三。
忘尘的心彻底凉了,这所谓“陆十三”显而易见的是假身份,甚至于对方接近池沧平的目的都可能不纯,这下子他真的坐不住了。
忘尘稍作思考,立刻对自己的弟子吩咐道“清平,为师会传信山门告知此事,你也立刻回山,将完整的事情告诉诸位师叔师伯。”
清平郑重地点点头,然后问道“师父,那你呢?”
“为师还得去一趟华山。”
说到这里,忘尘头疼得更厉害了“那小子根本不知道五岳剑派是个什么情况,居然把芊云送到华山,真是唉。”
清平很久没见到自家师父愁成这个样子了,他乖巧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忘尘常在江湖上游历,所以对于江湖的变化他十分之敏感,似乎就是从去年江南一事之后,整个江湖突然一改此前死水微澜的局面,颇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锦衣卫是藏在江湖暗中拨动风云的一只黑手,可忘尘能够感觉到,六年前那种压得众人喘不过气的,来自指挥使孟渊的恐怖威慑正在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听之任之,甚至在期待着江湖大乱的戏谑,各大门派相互之间因锦衣卫的存在而产生的克制都在消退。
和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堵在圈子里的孟指挥使不同,这一只新的黑手似乎更加恐怖,前者求稳,压着江湖天下谁也不敢动弹,后者弄险,比起救火他似乎更青睐于放火。
更糟糕的是,这一次这只恐怖的黑手伸向了武当派,甚至忘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武当拉入泥塘之中。
比起孟渊指挥使那种武功上切实存在的压迫感,这种看不见摸不着,来自未知的恐惧更加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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