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泽闻言一笑,朗声道:“按照约定,曹帅的队伍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只要贺兰明和裴衡拖住他们,这群人只怕一个也逃不了1
此言一出,贺兰明和恒觉心中有了底,既然曹正片刻就到,他们便有了更大的胜算,不过是多撑一会儿罢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夜君泽所言不过是虚晃一招。但这一招的确也让对方有了忌惮,加之贺兰明和恒觉的攻击,一时间形势扭转反而占了上风。而曹文远亦突出重围奔向远处的一处山丘,那里有一处哨口是哨兵监视之所,里面早已存放了狼烟和信号弹。
对方首领看着被杀的同伴和远处飘散的火红色烟花,心中吃不准究竟是真是假,想来想去,他做了手势,众人便停下攻击,迅速退向东边的山林。
刺客退去,他们三人犹如散了架一般瘫靠在身旁的树干上,贺兰明仰头望着天擦了一把鬓角的汗渍,扭头望着面色沉重的夜君泽道:“王爷,曹帅他们何时能到?”
夜君泽蹙眉望着贺兰明,叹了口气道:“没人会来。”
贺兰明大惊和恒觉对望一眼,只听夜君泽缓缓张口道:“如果不这般说,只怕明年今日本王坟头上的草都有三寸高了。我来津梁多年,也知这军中不单单只效忠曹正与我,亦有他人眼线暗中窥伺,这些年我不动声色只为查出幕后之人是哪方势力,只是如今看来还是我仁慈了。不论是哪方势力,都该除之而后快。”
恒觉咧嘴冷笑,道:“王爷英明。”
夜君泽看向恒觉,终是又叹了口气,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对方已然动了心思,这次回去只怕前途更是曲折,裴将军还愿意留在津梁于本王效力吗?”
恒觉瞅了瞅夜君泽的目光,将自己的目光挪向远处的天边道:“我裴衡一生不喜欢伺候那么多主子,是生是死就看王爷这一搏了。”
贺兰明听着二人对话,心头说不出的惆怅,夜君洺既然已经对自己的弟弟动了杀心,再夹杂其他势力在津梁的交汇,夜君泽这条帝王路荆棘丛生,竟是异常难行。她不禁将目光再次投向一旁的夜君泽,只见他两鬓汗滴沿着下颌滴答,双眼布满血丝,努力的平复着呼吸,她转而又看向盯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恒觉,虽然状态比夜君泽好上许多,但此刻也是精疲力尽气喘吁吁,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不论如何她都会陪着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难关,直到自己化为这尘世间的一缕幽魂。
她长出了一口气,道:“这次回去,该杀的该查的一个都不放过。”
夜君泽盯着贺兰明无奈一笑,起身向自己拴在不远处的马匹行去,道:“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对方回过神来反扑,你我都再无还手之力。”
贺兰明不由和恒觉对望一眼,也跟在了夜君泽身后,跨上马不敢有一丝耽搁向着伤寒关城楼奔去。
经过此次暗杀,夜君泽一路上几乎再未张口说过话,等与曹文远汇合后,便马不停蹄的回了伤寒关,连夜召集了才到津梁的黄柏年以及先遣的几名中书省大臣重新商议了结盟细则。
当黄柏年看到风尘仆仆的夜君泽时,他心中除了震撼,还对这位边关王爷有了更深的敬佩。他曾以为这位养尊处优的王爷,不过是长在宁王和襄国公羽翼下不谙世事的幼畜,如今看来,他早已羽翼丰满只待振翅高飞,翱翔于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