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了然道：“夜君洺的速度倒是快，不过胡赛不是自己投毒吗，又有什么进展？”

恒觉看着街上来往行人，小声道：“这里面还有西罗人的手笔，但他们出手是致死的鹤顶红而不是泻药。西罗人是想用胡赛的死挑起事端，毁了结盟，但他们没想到中途被人换了药。”

贺兰明心中已有了答案，道：“胡赛。”

恒觉长吁一口气，失笑道：“胡赛发觉不对便将计就计换成了泻药，这样一来他周围的保护便会多加一层，就算是有人想来刺杀他，只怕也得费一番功夫。这孩子心机倒是重，我们面前装的无辜可怜，暗地里却跟我们耍心眼，这么小就懂得利用局势保全自己，待到时机成熟回到鞑部，只怕这个格萨就没有生还的余地了。”

贺兰明怅然道：“小小年纪就心思这般深的人，何止胡赛一个。我们当年不也是这样才能活下来。他出于自保，我完全可以理解，只是不能让他再回鞑部。”

恒觉疑惑道：“为何？他若是在鞑部，也可与大启互相照应。”可随后一想，便想通此中关键，“确实，他回了鞑部无异于放虎归山。”

贺兰明点头道：“胡赛清楚是谁杀了他的父亲，他如今这般也不过是因为羽翼未丰，就算他留在大启有朝一日只怕也是个祸患，更遑论回鞑部。”随后贺兰明忽而笑了起来，双手环于胸前无奈摇头道：“我现在总算知道夜君洺当日为何那般想要杀我，只怕在夜君洺眼里我比如今的胡赛更可恨。”

恒觉闻言，忙道：“明儿，当日你我身不由己，跟胡塞的处境截然不同。夜琮不是夜君洺，不会对胡赛痛下杀手，可你我却是夜君洺更在喉咙里的刺，只要我们活着一天他都会想方设法杀了我们绝了后患。”

随后恒觉目光一转，道：“我们既然活了下来，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登上皇位。”

贺兰明听罢，沉默下来目光深邃投向远方。夜君洺的秘密有一部分夜琮是知晓的，有一部分却是夜琮怎么也窥伺不到的，正因为如此夜琮才会放了他们，用他们来对付夜君洺。毕竟他们这两柄刀是夜琮授意夜君洺培养，就算是夜琮亲自用，也会格外顺手。

而夜君洺是夜琮自己培养起来的一只虎，幼时看似温顺乖巧，实则暗藏杀机。事到如今夜琮自己也无法应对夜君洺那庞大的地下势力。

想到这里，贺兰明不禁问道：“除此之外，子豪没有再说其他的消息？”

恒觉摇头道：“没有，只不过是让我们多保重。”

夜色渐起，路的尽头已是裴府所在。二人止住了话语，默默的相伴回家。

贺兰明心里清楚，恒觉一直在跟李子豪互通消息。想想他们幼时遭遇，也是世间难得。他们太需要用所有的信息来获得安全感，只有知道了事实的全部，他们才可以在这世上有备无患，在这千头万绪里找到一丝生机。

她心中不禁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恒觉和李子豪所言是正确的，是自己顾虑太多想法幼稚，身处漩涡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她不禁又望向身旁的恒觉，心中泛起几丝苦涩。既然恒觉选择隐瞒所有，那么她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想让他们之间的情分再起波澜，不论是为了什么，她只想他们几个永远相守在一起，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