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醒来之时,已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旁守着她的是多日未见的恒觉。恒觉似是彻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他坐在贺兰明的床边,望着缓缓睁开眼的她,微微出神神色不明。
贺兰明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忙坐起身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才道:“三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恒觉收回目光垂眸叹气,道:“昨夜你醉的不省人事,是教坊司的姑娘送你回来的。”
贺兰明回忆许久,所谓教坊司的姑娘应该说的就是毓秀,可怎么是毓秀送自己回来,她明明记得自己跟夜君泽在画舫之上喝醉了。
恒觉见她目光呆滞,无奈一笑道:“对方说你包了她的画舫,让她陪你夜游玉河,之后你便醉酒吐了一身,她给你换了衣服亲自送你回来。”
贺兰明心虚道:“毓秀人呢?”
恒觉撇了撇嘴,抬手轻捣她额头道:“先顾好你自己吧,你真当自己千杯不醉。”
“啊?”
恒觉气极反笑,如从前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脑门,道:“你倒是贵人多忘事,既然醒了就别在这里装傻1
恒觉见她依旧发呆,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贺兰明见他如此,脱口而出道了句“三哥1
恒觉回身望着她,贺兰明却踟躇半天说不出话来,与夜琮见面之事在她没有计划之前,还是先不要告诉恒觉为好,但昨日子豪之事也该与他说明,于是她忙起身道:“昨日我见到子豪了,他跟我说了很多有关朝中局势的事情。”
恒觉漠然点了点头,贺兰明便继续将昨夜子豪告诉她的事情全部转述,恒觉听完之后许久不发一语,只是望着窗棂发呆,贺兰明见他如此,小心试探道:“三哥,你在想什么?”
恒觉回神,看着贺兰明微微皱眉后,却又面色如常道:“一些旧事罢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与少帅也结识了不少朝中官员,互通消息之事先不着急让子豪那边的人来做。他如今还是不要与我们走的太近,免得夜君洺起疑心。”
贺兰明赞同道:“子豪也是如此说,如今夜君洺的势力分布之广实属我们无法想象,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随即她见恒觉表情如常,似乎也不再纠结与她之间的情愫之事,便又安心道:“三哥,你不生我气了?”
恒觉无奈苦笑,道:“你知道我对你永远生不起气的,你且好好休息吧。”说罢转身大踏步的出了房门。
守在门外的春香见恒觉走了,这才敢拿着洁净衣物进屋,道:“将军,您这会儿还难受吗?”
贺兰明疑惑的看着春香,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春香低头笑道:“昨夜那位姑娘送您回府,您一会儿说自己的住所在西院,一会儿又说在东院,我们几个女婢搀着您但却也招架不住您来回的转悠,碰巧遇上吃酒回来的公子和裴将军,是裴将军将您扛回了屋子,您还吐了他一身呢。”
贺兰明从未感觉自己的脸如此滚烫过,她在一夜之间丢人丢到家。只是想起方才恒觉对自己的态度,看来他也在学着渐渐放下。
她便问春香道:“三哥这会儿是去哪里?”
春香道:“裴将军随着公子去军营了。”
春香看着贺兰明似乎明白她的意图,忙道:“裴将军叮嘱过奴婢,姑娘今日就在府中好好休息便是,等身子好一些了再去。”
贺兰明闻言了然道:“那我再睡一会儿。”
贺兰明一觉睡到午后,吃过饭正想着从曹文远书房顺一点笔墨纸砚来修身养性,却听春香前来告知,宣阳王夜君泽的车架正在门外等候要带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