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豪回忆了一番,摇头道:“没有,我所知道的王爷与襄国公并无什么过节。有的也不过是逢年过节礼尚往来的情面,若是有更深的我们却也不清楚,师父也不曾说过。”
贺兰明看了恒觉和李子豪一眼,总觉得这事情有蹊跷,“按照夜君洺的行事风格,我不相信他是顾念宸太妃养他的恩情才收留了朝阳军旧部,他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恒觉猜测道:“可能是因为扳倒了襄国公才能更好对付宁王,毕竟他们是一脉。”
贺兰明听罢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这里面肯定有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因之果,她坚信夜君洺如此对待襄国公肯定不仅夺权这一个原因。只是这些事她来不及细想,就被恒觉扯着回了芙蓉斋。
李子豪寥寥数语,却让贺兰明辗转一夜。一个疯子能承宠,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在宫中,当年的蜀山王不是傻子,底下的宫人更不是,怎么会让堂堂一个王爷和疯子待了一夜而无人问津。而宫中又怎么会有一个疯子?事发之后又是什么人可以帮助这个疯子躲过先帝的赐药,生下孩子?
旧事太过复杂,贺兰明没有亲生经历过,也无法凭空想象当初的真相。若说是向朝阳军旧部示好倒是有三分可信,且恒觉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襄国公府与宁王同出一脉,利用影宗搬到了襄国公府,宁王没了倚靠,夜君洺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夺了宁王手中的权。
事到如今她也终于明白楚王为何会是今日这番模样。
这样环境成长起来的孩子,一般都是两个极端,一是庸庸碌碌无为而终,一是卧薪尝胆一朝翻盘,如今看来夜君洺选择的是后者,所以他像疯了一样要把自己的兄长踩在脚下。许是因为他自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亲人的爱护,母亲又是疯子人人厌弃。
而在可以依靠的父亲眼中他则成了他不愿提及的过去,所以夜君洺的性格才会那样的孤僻怪异,举手投足间都没有如夜君泽那般的明朗气魄。任谁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都不会有一个健康的心里。
也不知夜君洺费了多少心思,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旧事难忆,贺兰明想了几日便也放置一边,等着李子豪那里有了更多消息再说。
这几日难得无事可做,因贺兰明成了玉堂堂主,少了不得堂主之令不可踏出芙蓉斋一步的禁制,因此三人难得换上常服一改往日朴素低调装扮,打算出门逛逛。刘小虎更是一直在他们耳边念叨要去吃聚仙楼的肘子,所以他们便打算先去聚仙楼吃一顿,再去朱雀街的集市逛逛。毕竟他们来鄞州这么久,还从未在鄞州的大街上闲逛过。
上元节已近,城里年味还未完全散去,家家张灯结彩煞是好看,地上雪印和散落的炮竹碎屑昭示着街上方才所经历的热闹。
只是未曾想,他们刚出了芙蓉斋拐过一条街市,还未怎么游玩,刘小虎却忽然一阵腹痛竟是连多走一步都艰难。几人这才想起,临近立春只怕是蛊虫作祟,于是恒觉慌忙将刘小虎背起回了芙蓉斋,而贺兰明则去了邱林的院落求药。
邱林因贺兰明的擢升,被夜君洺架空,每日赋闲在芙蓉斋中无事可做。
贺兰明慌慌张张来到他屋前时,他正坐在花架下的摇椅上悠闲的喝着茶。此情此景便知对方早已成竹在胸,就等着他们来求。
虽是过了年,前几日又落了雪,可贺兰明依旧急出一身的汗,细密的汗珠挂在额间也顾不得擦拭,她直挺挺的跪倒在邱林面前,用力磕了一个头道:“还请师父赐药。”
邱林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在摇椅上微微晃着,直到贺兰明提高声调重复,“请邱主赐药1邱林这才缓缓将眼神放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一转,阴阳怪气道:“好啊,随我进去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