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明用了两日才到鄞州,此时的她早已是精疲力尽,原本长好的伤口在路上便开始隐隐作痛。待到芙蓉斋时,她已是靠在门边虚弱的说不出话来。
玉娘这几日早已是坐立难安,如今忽然见到贺兰明这般模样回来,真是即担忧又欣喜,连忙喊来刚回到芙蓉斋的恒觉将她扶回房。
恒觉见贺兰明身上又多了处箭伤心疼不已,除了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玉娘替她上药外,像是变了一个人,反常的沉默下来。一旁的刘小虎则是眼神充满心疼和自责,不停的说着“万幸,万幸。”
贺兰明上了药稍稍缓了神,冲着一旁还在收拾药瓶的玉娘道:“玉娘,我有些累了,让三哥和小虎照顾我就好,您去忙吧。”玉娘本不想离去,但拗不过她,只好叮嘱了几句便去前厅照顾生意。
贺兰明见玉娘走了,忙从枕头下取出方才换衣服时藏好的名册,递给一旁的恒觉。恒觉见名册居然还在,不由瞪大眼睛望着贺兰明道:“明儿,你……”
贺兰明摇摇头打住恒觉话,正色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名册我看过,用处确实很大。”
刘小虎在一旁也是瞪大眼睛细细瞧着恒觉手中的名册内容,许久道:“我的乖乖,这东西要是捅出去,这南境岂不是翻了天?”
贺兰明半卧在床上抬眼看了看刘小虎,转而又望着恒觉道:“三哥,我们真的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宗主的话,之后牵扯出的不仅是数百条人命,南境的现状都会改变,官场,商贾,农户,甚至军队都会牵扯其中。”
恒觉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一直看着手中的名册发呆,直到贺兰明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另一样东西,是一块两寸正方的铜制印信,上面刻着“南武遗志”四个字,贺兰明和刘小虎皆是疑惑的望向恒觉。
恒觉将印信放在贺兰明床榻边,道:“这东西是霍青带着我偷偷去沈家查探陈若勇之死时,从沈毅行书房里搜出来的。”
“这是什么?”贺兰明和刘小虎同问道。他们在沈府搜查了一夜,也没有在沈毅行房间里发现这枚印章,可见其藏匿之深。
“算是南境江湖的通关文牒,有了这个印信,南境江湖虽不会为我们所用,但却可以让我们通行无阻无人敢招惹。”
贺兰明讪笑一声,道:“难怪人人都说在南境想发财靠陈府,想活命靠沈家,原来是这个意思。”
恒觉默默点头道:“没错,你说,咱们是两个都交,还是只交名册?”
这一次贺兰明犯了难,两件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哪一个交上去都可能改变他们每个人的命运。她想了许久,脑袋里思绪却是纷乱,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对策,于是她便又问道:“三哥,你觉得哪一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