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友说,“我看过了,这是我的病例。”
顾瓷看着他呈过来的病例,默不作声,他不曾在南城医院看过病,顾瓷看不到他的病例,只能看他拿过来的病例。
“这是我的脑部片子。”陈良友准备齐全,病例,片子都带过来了,顾瓷略一犹豫,翻开病例,淡淡说,“别家医院拍的片子不算,你要在我这里挂号看病,就要在南城医院重新拍一次。”
“听医生的!”陈良友含笑说,态度极好。
顾瓷看他的病例,陈良友头部受过外伤,且是很严重的外伤,落下了偏头痛的毛病,片子明显有缺血灶的症状,他的偏头疼查了很多次都不见好,都不知道病因,已有十几年的病史了,省医院的神经科医生都诊断是神经损伤,可具体怎么治都没有一个章程,这病磨人,却不好治疗,只能吃药控制,陈良友想要彻底治愈,国内外都看过,一直都没能治好。
近几个月有很明显的肌强直和动作迟缓,陈良友起初不当一回事,觉得年龄大了,神经反应慢比较正常,直到上个月脑炎,吃药难以控制,遛狗时好端端突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肌肉明显无力,且无感,省医院诊断是早期帕金森,陈良友辗转看过几家医院,都是相同的诊断,所以来找顾瓷。
是陈良东推荐他来找顾瓷。
顾瓷十八岁就给姥姥主刀的事情,陈良东知道,且也知道顾瓷全科精通,心脏科尤其出名,可顾瓷透露过,顾瓷平时研究神经科更细致,陈良东就推荐他来找顾瓷看一看。
顾瓷看了病例和片子后,又详细地问陈良友日常起居和脑炎的情况,包括日常用药,饮食,的确像是早期的帕金森。
“我约一个时间,你再拍一次片子。”顾瓷写病例,陈良友问,“你也觉得是帕金森?”
“像,但未必!”顾瓷说,“你当年脑部外伤后,除了头疼,还有什么后遗症?”
“经常脑炎,偏头疼,剧烈疼痛时会昏厥。”
顾瓷点头,略有犹豫,“你做一次全面检查吧,很多医生都诊断是帕金森,你为什么还要找我来看?我是年轻医生,经验不足,你信任我吗?”
“在医院里,你是医生,我患者,我当然相信自己的医生。”陈良友眼底有一抹不甘,“我们家族没有遗传病史,我不相信,我就会得帕金森。”
一生要强的陈良友,无法接受自己失去行动能力,坐在轮椅上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
顾瓷说,“你当年外伤的手术治疗,后续的资料方案,用药情况,能给我一份吗?”
“行!”陈良友非常配合,“你想要什么资料,我全力配合,顾医生,如果你能治好我,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那倒不必。”顾瓷淡淡说,“脑部外伤会引发很多问题,或许是神经问题,或许不是,我也不一定能治好你,就算治好了,医生收礼也不合规定。”
陈良友一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顾瓷不置一词,和他确定了做检查的时间,他毕竟是有点特权的,南城医院能安排他第二天做检查,陈良友一点都不想拖,顾瓷碰到疑难杂症也会格外关注,安排他第二天过来检查。
上午门诊结束后,顾瓷给陈良东打电话,问了陈良友的事情,“小瓷,没给你添麻烦吧,是我建议他去挂你的专家号。”
“病人挂号,天经地义的,陈叔,你们家真没有遗传病史吗?”
陈良东叹息,“真的没有,我们有一位同事四十岁那一年就得了帕金森,日子难熬,且出过一些事,他不想自己变成一个废人,我哥一生要强,不肯向别人示弱。他真是帕金森早期吗?”
“不一定!”顾瓷说,“暂时还没能下决断,但是……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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