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看了媚儿一眼,却是不好解释。
她倒希望秦逍能早日对天下公布身份,但秦逍却并没有答应,反倒表示此事从长计议,嘱咐麝月万不可将自己大唐皇子的身份传扬出去。
麝月其实知道秦逍为何会这样做,原因无非有二。
首先自然是因为事起突兀,天下人都知道先帝并无皇子在世,陡然间有人跳出来自认是大唐皇子,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而且秦逍已经名声在外,天下人也都知道他已经是公主麾下最大的支柱,手握大权,此种情况下,如果陡然昭示这位大权在握的将军是先帝皇子,很可能会让许多人误以为秦逍是胁迫了公主殿下,有夺取天下的野心。
如此一来,秦逍就宛如成为了第二个澹台悬夜。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公布秦逍的身份,很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变故。
此外麝月亦是明白,秦逍隐瞒身份,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
现在天下人都以为麝月公主代表李唐,如果秦逍公布身份,就必须承担起复兴李唐的责任,如此一来,又将麝月置于何地?
最要紧的是,如果秦逍真的杀回京都,登基为帝,到时候麝月的处境将更加尴尬。
天下人都知道麝月乃是大唐公主,如果秦逍是先帝皇子,登基为帝,那么两人自然没有大婚的可能。
麝月的身世只能是一个永远不能公开的秘密。
如果不公开身份,两人的感情便将永远见不得光。
这对麝月来说,当然是极其痛苦之事。
麝月不知道秦逍具体是怎样想,但他不公布身份,肯定与此大有关系。
媚儿自然也看出公主的愁容,她极懂进退,自然不会继续说这个话题,只是道:“奴婢给殿下倒杯水!”
“不用。”麝月摇摇摇头,忽然笑道:“你要是真没有看得上的人,不如就跟了秦逍。民间有句俗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真要将嫁了给别人,我还真舍不得。”
媚儿闻言,花容变色,急道:“公主,你你说什么呢?这也能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麝月叹道:“秦逍的品行你也是知道,跟了他也不委屈你。你知书达理,聪慧过人,又是花容月貌,天下男人又有几个不满意你?你孤单无靠,如果秦逍真的能照顾你,倒也不是坏事。”
“公主,你再说奴婢可不高兴了。”媚儿急道。
麝月握着媚儿的手,柔声道:“我不瞒你,其实我今晚过来,就是想和你商议此事。如果你心中有其他人倒也罢了,但你既说没有其他中意的人,我才会说这话。”
“公主,你到底怎么了?”媚儿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蹙眉道:“你似乎有很深的心事。”
麝月微一沉吟,终于道:“有件事情十分隐秘,我不能对别人说,但我不瞒你。媚儿,你可知道秦逍是什么身世?”
“很多人查过他的身世,但似乎都没有答案。”媚儿道:“听说他生长在西陵的一处偏僻村子,至于其他情况,媚儿一无所知。”
麝月叹道:“他是被人送到西陵。你可还记得姽婳娘娘?”
“略有所知。”媚儿道:“听说是先帝的宠妃,还曾怀有皇子,但姽婳娘娘重病在身,皇子流产,她也因病过世!”
“这不是事实,只是对外的说法。”麝月道:“姽婳娘娘当年确是过世,但过世前却生下了皇子。那时候父皇已经缠绵病榻,无法过问事情,如果那位皇子留在宫里,必然不保,所以有人将他带出宫,远送到了西陵!”
媚儿机敏过人,听到这里,立刻明白,显出骇然之色,吃惊道:“公主,你是说,秦将军他他就是那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