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有一本账。”汪兴朝缓步走到将军椅边上,终于坐了下去,缓缓道:“你们到底有多少家财,本将心中一清二楚。不但是今日到场的你们,还有六品以上的文官武将,大致的家财账目都在我这里。你们既然让我做这把椅子,那我就要担起带领辽东军走出困境的重担。从今天开始,三日之内,六品以上的文官武将,无论是谁,都要捐出至少一半的家财,从本将开始,谁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带着家财离开辽东,去投奔龙锐军!”
一半家财?
不少人眼角抽搐,心中肉疼。
“你们放心,捐献的钱粮,本将会有一本账。”汪兴朝道:“剿灭叛军之后,你们都会加倍得到补偿。”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也不知该说什么。
汪兴朝扫了一眼,目光锐利,冷声道:“本将知道让你们拿出家财,心中肯定不满。不过本将要为整个辽东军的存亡考虑,你们即使不满,本将也没有办法。如果有人觉得本将所为不妥,现在反对还来得及,本将这把椅子,依然可以让出去。”
“大将军既然这样说,我们自当从命。”
“是,这是为了辽东军的存亡,大家要同舟共济。”
“大将军,属下今日回去之后就准备,三日之内定然献上钱粮!”
“本将已经分派了一支人马,专门帮你们统计钱粮。”汪兴朝道:“如数捐献者,
本将心存感激,也会记在账本上。既然你们都不反对,那么丑话就说在前头,谁如果蒙蔽不报,从中偷奸耍滑,没有如数缴纳,那就是有意要与辽东军为敌。”目光如刀,一字一句道:“到时候就不要怪本将心狠手辣。”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整肃军纪,征募新兵,筹集钱粮,这几桩事情都不能耽搁,必须立刻开始。”汪兴朝道:“不过即使如此,要想剿灭叛军,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依然很吃力。”顿了一下,才道:“所以必须要借调其他的力量。”
赵伏立刻道:“大将军说的是步六达人?恕卑将斗胆直言,那帮夷狄实在是反复无常,不能相信。上次调动他们前来助阵,那帮夷狄竟然连一箭都没放,狼狈而走。”
“不错,大将军,不可再相信步六达人。”
“如果不是辽东军,步六达早就被真羽吞并。”有人恨声道:“夷狄不知感恩,竟然临阵脱逃,等剿灭龙锐军,可饶不了他们。”
一时间厅内都是对步六达的咒骂和唾弃声。
汪兴朝冷冷看着众人,片刻之后,众人见汪兴朝没说话,似乎也察觉不对,都是静了下来。
汪兴朝这才冷笑道:“诸位在温暖的宅邸里过冬,恐怕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你们可有人知道,秦逍去了步六达?”
此言一出,在座诸将都是骇然变色。
“大大将军,您是说秦逍在步六达?”赵
伏张大眼睛,只觉匪夷所思:“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在辽西吗?”
“他不但去了步六达,而且还与步六达塔都义结金兰。”汪兴朝冷脸色冷峻,缓缓道:“半个月前,他就已经身在步六达。前天刚刚得到消息,秦逍跟随步六达左大都尉赤勒山一起,潜入黑森林中的渤海营地,生擒了渊盖建的儿子渊盖悦,为步六达立下了大功劳。步六达已经被秦逍笼络,步六达诸部的商贾都已经被禁止继续前往阜城贸易场交易,他们都开始前往黑山贸易。”
在座诸人都是大惊失色。
在辽东诸将的眼中,步六达就是跟在辽东军屁股后面的一条狗,给步六达几根骨头,就可以任意驱使那帮夷狄。
虽然真羽部早就开始与龙锐军进行了丝马贸易,但真羽部早就对辽东军心存怨恨,投向秦逍,辽东诸将并不觉得意外。
但谁也没有想到,一直对辽东军忠诚如狗一般的步六达人,竟然也投向了龙锐军。
本来诸将还想着即使步六达人不出力,但毕竟与辽东军关系亲密,至少可以保障北部无忧。
可是听得汪兴朝说出如此惊人的消息,在座诸将第一反应便是北部将有大麻烦。
步六达人倒向了龙锐军,成为龙锐军的盟友,那就很有可能配合龙锐军对辽东发起军事行动,一旦如此,辽东军就不得不抽调兵力增强北部的防御,如此一来,应付龙锐军的
军事力量也将进一步被削弱。
这对辽东军来说,当然是极其糟糕的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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