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也不废话,取出了随身携带的鱼肠刺,在许朗慌乱的神色中,直接撬开了一只木箱子。
打开箱盖,上面铺着一层干草,将干草扒开,箱子里码放着长刀,秦逍估算这箱子里至少有三十把战刀,从中取了一把出来,刀刃毫无生锈的痕迹,握着刀柄,脸色冷峻。
许朗额头渗出冷汗。
秦逍瞥了他一眼,仔细看了看战刀,这是陌刀,秦逍自然是见过陌刀,只不过这陌刀和自己认知中的陌刀明显不同,刀身不但短了许多,而且刀身极薄,倒像是铁片一般。
他用衣袖擦拭刀身,这把陌刀也是毫无生锈的痕迹。
“不是说这些战刀都已经生锈废旧?”秦逍皱眉道:“我看并无锈迹,怎能当作废旧兵器处理?”
许朗忙道:“兴许是前任邱令吏弄错了。大人,这!”
秦逍也不理会他,将陌刀递给许朗,道:“拿着!”
许朗不知道秦逍葫芦里买什么药,不敢违抗,接过陌刀,秦逍从箱子里又取出一把刀来,和先前那把刀一样,刀身也是比正常的陌刀短上许多,而且刀身甚薄。
秦逍心知陌刀的的刀身极长,对付骑兵的主力战刀,虽然刀锋锐利,但刀背却极为厚实。
秦逍横刀在手,向许朗道:“你拿刀砍过来!”
“什
么?”许朗一时没明白。
秦逍道:“我让你拿刀砍我。”
“卑职卑职不敢。”许朗吃惊道:“卑职怎敢拿刀砍大人?”
“我让你砍,你就砍。”秦逍想后退了一步,双腿站稳,握刀在手,盯着许朗道:“你若不砍,就是抗令,违抗上官命令,是什么罪?”
许朗额头冷汗已经冒出,苦着脸道:“大人,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少废话。”秦逍目光如刀:“你若不砍我,我现在就砍死你。”
许朗无奈,双手握刀,却不敢动手,秦逍厉声道:“砍下来!”
许朗抬刀过顶,对着秦逍砍了下去,却不敢真的用力,还没砍落,秦逍手臂一挥,后发先至,手中的陌刀已经迎上来,只听“呛”的一声,许朗只觉得手臂发麻,却还是勉强握住了刀柄,随即听到“噹”的一声响,怔了一下,再看手中的刀,脸色骤变,只见自己手中只剩下半截刀,这把陌刀竟然从中断成两截子,而另一截子飞出去,落在不远处。
秦逍收起刀,看了看自己手中陌刀,冷笑一声,将陌刀放回了箱子。
许朗脸色惨白,声音有些发抖:“大大人!”
秦逍也不说话,示意许朗将刀放入箱内,自己过去捡起地上那半截刀,送回了箱子,这才将箱盖盖上,淡淡道:“今天我们没有打开箱子,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有一字泄露,咱们两个只怕都活不成。”
许朗急忙点头,低声道:“卑职绝不吐露半个字。”
“你将箱子重新钉上。”秦逍整理了一下衣衫:“对了,我的前任邱令吏如今在哪里,你可知晓?”
许朗轻声道:“邱令吏前几天刚刚被调出了兵部,听说被派到了并州去了,临走前也没和大伙儿见过面。”
“他已经离开京都了?”
“是,带着家眷早在多日前就已经走了。”许朗轻声道:“兵部这次有许多官吏被打发出去,派到并州还算好的,很多人都被发落到穷山恶水的地方去了。”
秦逍含笑道:“邱令吏没有被调到穷山恶水,自然是因为他和韩主事的关系不错?”
许朗犹豫了一下,才道:“邱令吏确实与韩主事关系不错,如果邱令吏不是和方侍郎有亲戚关系,韩主事还能保得住他。”
“方侍郎?”
“咱们兵部的右侍郎,三月初八,和范范文正一起被押赴刑场丢了脑袋。”许朗低声道:“邱令吏是方侍郎的亲戚,能够保住性命也就算不错了。”
“咱们的韩主事,是窦窦部堂的人?”秦逍问道。
许朗点头道:“韩主事是窦部堂提拔起来,所以兵部一场大风波,有窦部堂维护,韩主事才能毫发无损。邱令吏一直很得韩主事欣赏,库部司四名令吏之中,主事大人最赏识的便是邱令吏,所以将甲字库交给了邱令吏,这次邱令吏有难,韩主事也是拉了他一把,没有韩主事,邱令吏就算保住脑袋,恐怕也要关进大狱吃几年牢饭。”
秦逍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笑道:“你先将箱子重新钉好吧,刚才的事情,你我知道就好,多一人知道,对你我二人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