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停深深地凝视她,灼灼目光仿佛想将她刻进眼底,印在心上。
良久,怅然一叹“我真羡慕你,若能像你一样,哪里还有什么痛苦?”
语毕,站起身,趔趔趄趄地走了。
沈青杉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苦涩又自嘲地弯了弯唇。
她比谁都清醒,比谁都谨慎,可她的痛苦,不但最浓最重,还必须死死地埋在心底最深处,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半分。
外间的风云变幻,分毫没影响到沈青杉半点。
她依然白天去医馆,晚上读治水经,宿在崇王府,偶尔回镇南王府陪家人用膳。
刑部抓了十多人,砍了两个,其余打了一通板子。
谣言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三天后,西魏使者离京。
临行前,魏长离深深地凝神沈青杉,眼神半是同情,半是嘲弄。
沈青杉若无其事,不悲不喜,不忧不怒,没事儿人似的。
回到春平苑,解下兔毛披风,有个月华色的香囊掉了出来。
归雁抿着唇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咦!这香囊怎么从来没见过?”
沈青杉看了一眼,觉得奇怪,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赫然装着魏长离那块黑牌子。
她不动声色地攥在手中,淡淡地道“多嘴,去煮一壶桂圆姜枣茶来,驱驱寒气。”
打发出去两个丫鬟,沈青杉隔着香囊摩挲着方牌子,蹙着眉头有些犹豫。
这东西不能留,否则一旦被人发现,那就是通敌的罪证。
但也不能随意扔了或是毁了,否则被人捡了,恐生大患。
万一……
归雁端来热茶,沈青杉淡淡吩咐“去找个铁黎木匣子来,三寸见方大小即可。
“是。”
不多会儿,归雁便抱着匣子回来了。
沈青杉将方牌子连同香囊用油纸厚厚地包裹几层,放进铁黎木匣子,再把匣子包上油纸,即刻出城。
天黑后,独自去落日湖。
在西渡口栈道下方的湖底挖一个深坑,将匣子塞进去,填满石头封住洞口,最外边糊上淤泥,恢复原状。
次日回城,云崇还当她被退了婚难受,才一声不响地躲起来,好一通安慰。
“我没事,只是出城散心误了时辰,索性在城外宅子里住了一宿。”
云崇故意板着小脸冷哼“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许再一声不吭就跑了!”
“哦。”沈青杉懒洋洋的,打了个喷嚏,“我看书去,你别来吵我。”
云崇见她闷闷不乐,内心窃喜,又有些不以为然。
岳渊停有什么好的?
他努力读书习武,五年后就能超越他,成为大云国最优秀的少年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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