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里的家什越来越多,越来越有烟火气。
转眼,冬去春来。
沈青杉与云冽九月中旬圆房,算算时日,五月底便该临盆了。
怀上身孕两个多月后,沈青杉就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胎。
任凭她再如何小心,换上春衫后,肚子就彻底藏不住了。
魔医常常盯着她那圆滚滚的肚子,眼神飘忽,仿佛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中。
沈青杉隐隐约约地猜出些什么,这个偏激古怪的男人,很可能曾经历过一段痛苦的感情。
不过两人心照不宣,都没过问对方的私事。
随着身子日渐沉重,沈青杉行动不便,无法打猎,甚至连煮饭都很吃力。
魔医不再早出晚归,每天打猎、煮饭,默默地照顾她。
四月底的一天,他忽然端来一碗药,往桌子上一放,没作声。
沈青杉疑惑地端起碗一闻,认出其中几味是安胎药。
她心下一松,便将药一口喝干。
魔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问“你不问问这是什么?”
沈青杉双手搭在肚子上,温然含笑“前辈若要害我,我这会子尸骨都该化了。”
“你一向如此轻信于人?”
沈青杉苦笑,她再有个把月就该临盆了,不信他,又能如何?
魔医似乎有些尴尬,讪讪地道“你身怀双胎,极易早产。这药能助你安胎,将腹中孩儿保到足月。”
沈青杉闻言,心头不禁一凛,寒意涔涔。
她一直在尽可能瞒着,不让自己表现出半点异样。
没想到,他竟然连她怀了双胎都知道。
魔医将沈青杉那一闪而逝的慌乱瞧了个正着,讥笑道“班门弄斧!”
沈青杉哑然,又觉得自己委实可笑,尴尬地咧了咧嘴。
魔医没再挤兑她,端起药碗走了。
次日,他一早便离开了。
傍晚回来时,带来一包小娃儿穿的衣裳和两匹布料,没等沈青杉道谢,他就面无表情地进了厨屋。
沈青杉将大红色绣满福字的小兜兜贴在腹部,眉眼间流溢着如水的温柔。
一阵强有力的胎动,将薄薄的衣裳顶出明显的动静。
沈青杉“哎呀”叫了一声,伸食指轻轻戳了戳鼓起的一块,笑吟吟道“别急呀!乖乖在阿娘肚子里待着,等到了日子再出来。”
小娃儿仿佛感应到母亲的声音,小脚蹬得更起劲了。
晚膳罢,沈青杉扶着腰,吃力地在前院散步。
魔医站在桂花树下,眯着眸子远远望着她。
等她走进了,他忽然叫了她一声。
“阿丑。”
沈青杉有些愣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丑。”魔医又叫了一声。
“哎!前辈有何吩咐?”
魔医拧了拧眉,忽然觉得“前辈”这个称呼,有些刺耳,让他很不舒服。
“孩子叫什么名字?”
“嗯?”沈青杉又是一愣,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还没想好呢。”
“林林,楚楚。”
沈青杉蹙了蹙眉,小声念了两遍。
是他心里那位姑娘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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