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冽手上稍一用力,就把她的脚拽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干脆利索地将鞋袜全扒了。
细白如瓷的脚背,圆嘟嘟的脚趾冻得通红,被冰水泡得起了皱,又可爱,又可怜。
云冽呼吸一重,下意识握了握,继而松开手,扯过裙角,把那可怜巴巴的双足裹住,然后塞了个手炉进去。
温热从脚底,倏忽间便漫上心头。
沈青杉呼吸滞了滞,心口莫名一颤。
云冽背过身去,嗓音有些沙哑“晚些时候,你同我一道进宫。”
“这……不好吧?”沈青杉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云冽轻嗤了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哦。”沈青杉讪讪地应了一声,栽着脑袋,盯着浮光锦上的竹叶绣纹。
云冽口干舌燥,大冷的天,竟出了一脊梁的汗。
她的柔软与甜美,在他唇上辗转,在他手中流连,在他脑中盘旋,久久不散。
“你三哥与五哥,何日成亲?”男人舔了舔嘴唇,鬼使神差地问。
“昨日。”沈青杉叹了口气,黯然道,“可惜,我不能亲眼见证哥哥们的幸福。”
云冽幻想着那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情景,心下艳羡,忍不住侧眸瞧了她一眼。
饶是裹着宽大厚重的斗篷,依然小小的一团,低眉垂眼,毫无战场上英姿飒爽的模样,尽是柔弱无助,令他的心,顷刻间软成一滩水。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更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
明明离得那么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可若是想将她光明正大拥入怀中,却是千难万难。
一路无言,各怀心事。
到了医馆,沈青杉正要下马车,云冽摇了摇头。
他跳下车,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进门里。
沈青杉四下里扫视一圈,街上空无一人,不禁苦涩地笑了笑。
哪知,医馆里却有客人。
一名穿着单薄棉衣的妇人,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褐色粗布,拘谨地站在紧闭的堂屋门口。
沈青杉示意云冽放他下来,男人却置之不理,紧走几步,将她抱进厢房,找来干净的鞋袜,蹲下身子,仔细地给她穿上。
“我自己来。”
沈青杉倾下身子,想夺过鞋袜。
云冽没抬头,单手一伸,将她按了回去。
触手绵软,弹性十足,仿佛按在发酵的面团上似的。
沈青杉的脸,瞬间炸开一片红云。
云冽怔了怔,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耳根倏地红透,整个人都僵了。
“对、对不起。”
男人讪讪的,内心复杂,既为唐突之举而懊恼,又禁不住漫起小小的甜蜜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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