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冽走到乾安宫,皇帝午憩已醒,正在批折子。
“臣弟给皇兄请安。”
皇帝皱了皱眉,放下朱笔,若无其事地道“九弟不去校场,怎么进宫来了?”
云冽没起身,淡漠回道“启禀皇兄,臣弟昨日已交出兵符,此后不必再去校场了。”
“你!”皇帝一噎,没好气地道,“胡闹!八万北禁军事关京城安危,岂容你说走就走?”
云冽压根没接话,自顾自道“母后万寿节在即,养育之恩,恩深似海。臣弟近年来大多征战在外,未曾尽过孝。每思及此,心中愧疚难安。”
皇帝心头打了个突,警觉地问“你要做什么?”
“华容郡主并非母后亲生,亦对母后存有感恩之心;长安郡主并非华容郡主亲生,甘愿代母尽孝。”
“臣弟身为母后之子,承十月怀胎、精心教养之恩,无以为报。臣弟愿前往护国寺,为母后诵经祈福。”
“你!”皇帝懵了懵,“九弟,别胡闹!”
云冽硬声硬气地道“大云国以孝治天下,母后膝下只你我兄弟二人。皇兄身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就让臣弟去为母后尽一尽孝心吧!”
皇帝恼火地瞪着云冽,云冽丝毫不为所动。
“臣弟告退。”
行了礼,云冽径直出宫。
“云冽!你站住!你给朕回来!”
云冽充耳不闻,皇帝气得跳脚,顺手把一方端砚给砸了,泼了满地的墨,一撩龙袍,怒气冲冲地去往慈安宫。
太后恹恹欲睡,听得杂沓的脚步声,还当云冽闯了进来,眯着老眼怒喝“放肆!”
皇帝憋着满肚子怒气,跪地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请息怒。”
太后抬眼一看,诧异问道“皇帝?怎么这时候来了?”
皇帝起身,在榻上坐了,叹了口长气,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通。
太后一听,脸都气青了,用力拍着小案。
“放肆!冽儿如今着实太过放肆了!”
皇帝脸色也很难看,但云冽是太后的心头肉,他若是当真罚云冽,太后头一个不答应。
再者,云冽是他唯一的同母兄弟,忠心耿耿、英勇善战,为了个女人而坏了兄弟之情,属实不值当。
太后眯着眸子,想了许久,忽然阴冷地笑了笑。
“他既然要去护国寺,那便由他去。哀家生养他一场,他为哀家尽尽心意,也是为人子应尽的本分。”
皇帝错愕不已“母后,您这是?”
“来人,传华容郡主进宫。”太后勾唇一笑,气定神闲。
皇帝疑惑地看着太后,太后得意地解释。
“哀家曾许过霓裳,倘若她有了中意的女婿人选,哀家定会为她做主。”
“霓裳是在哀家膝下长大的,她不傻,哀家的意思,她会明白的。”
皇帝一听,大喜过望,赞不绝口“此计甚妙!”
。.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