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若派一百精锐亲兵,固然能护我毫发无伤,可若不能引蛇出洞,那咱们这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云冽瞧着她那眉眼含笑,心无芥蒂的模样,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许久,他才自嘲地笑了,黯然道“到底是本王利用了你,青杉,本王……”
沈青杉抬手掩住云冽的唇,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道“王爷的心意,我都知道。”
云冽笑容发苦“本王的心意,你当真都知道?”
“呵!”沈青杉轻笑,仰起脸望进云冽眼底,脉脉地注视他。
“我有爹娘宠祖母爱,五个哥哥呵着护着,掌心里娇宠着长大的心肝肉。”
“从南疆到北境五千余里,王爷以为,我冒着掉脑袋风险,当真是为了那点子军功么?”
云冽呼吸一顿,忐忑地凝视沈青杉“那你是为了什么?”
沈青杉嫣然一笑,掉头就走。
云冽怔怔地瞧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踏出四方庭的月洞门,他才回过神来,扬声大喊“沈青杉!站住!回来!”
沈青杉充耳不闻,揣着满心蜜糖般的喜悦,脚步不停。
徐茂春赔着笑脸上前“郡主,王爷叫您呢。”
“不去!”
徐茂春笑脸一僵“郡主,这……不好吧?”
“你敢拦我?”
小姑娘笑脸盈盈,月眸弯弯,说不尽的娇俏可人。
徐茂春呵呵干笑“老奴不敢,您请!您请!”
沈青杉扬长而去,徐茂春看了眼她的背影,叹口气,走进四方庭。
“王爷,郡主走了。”
云冽走到桂花树下,拔下长枪,单手拄着,坐在石凳上,眉头拧得死紧。
话里话外分明是为了他才冒险去北境,可偏偏皇上开口赐婚,她不假思索地拒了。
那小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冽心里一团乱麻,不知不觉便嘀咕出声“徐公公,你说那小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徐茂春两手一摊,苦笑道“王爷天纵英才,您都揣摩不透。老奴是个什么东西,这小女娃的心思,老奴哪里猜得出来?”
云冽抬眸看了眼徐茂春,叹了口长气。
“王爷与其在此苦苦揣度,不如去向郡主问个明白。”
云冽又叹了一声。
那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惯常胡说八道,没一句准信儿。
当晚,云冽辗转反侧,一宿无眠。
他起了个大早,却无心晨练,便在廊下静坐,等候沈青杉来学剑。
男人暗暗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从清早等到半晌午,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等来。
到了巳时,只得无精打采地去校场练兵。
而此时的沈青杉,正陪同两位哥哥,代替母亲华容郡主,去奉国将军府探病。
一大早,云晞就来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她爹快不行了,请姑祖母与姑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