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去马厩牵了一匹马,悄无声息地从角门走了。
出城后往南十里,找到借宿在农家的归雁征鸿,套上马车,主仆三人径直南下,直奔京城。
一见沈青杉那满脸冻疮、瘦弱干瘪的模样,两个小丫鬟心疼得直抹泪。
沈青杉拢了拢大氅,捧着手炉,缓了许久,身子才暖和起来。
征鸿泣不成声“小姐,您受苦了!您的伤可好了?战王爷他可难为您了?”
沈青杉摇了摇头“不打紧,你们俩呢?没遇上什么事吧?”
“婢子一切都好,只是打听不到小姐的消息,心里着急。小姐,咱们这便回京么?”
沈青杉点了点头。
归雁忍不住埋怨“小姐,您受了这许多苦,才来到北境。怎的如今两军生死一战的紧要关头,您反而要回京城去?如此一来,将来论功行赏,怕是要漏了您这一份,那您不是白忙活一趟?”
征鸿眉头一皱,大声呵斥“归雁,别胡说!小姐自有主张,咱们听令行事便是。”
归雁嘴撅得老高,委屈巴巴“婢子是心疼小姐,怕小姐白受罪。”
沈青杉不以为意,温然笑道“我来这一趟,已经将该办的事都办妥了。至于论功行赏,原就非我所愿,你们俩也不必介怀。”
风雪愈盛,车辙碾过的痕迹,不多时便被落雪掩埋。
——
傍晚时分,探子来报,发现北齐残兵的踪迹,但不见齐成。
云冽去找沈青杉,想问问她的看法。
不料,敲了好几下门,都无人应答。
推门一看,屋里没人。
好一番查问,才知她竟上午出城,至今未归。
云冽瞳孔乍然一缩,负在背后的手紧了又紧。
小东西竟不声不响地跑了!
睡梦中的沈青杉,莫名的打了个哆嗦,惊醒了。
守在边上的归雁,连忙扶她坐起,给她喂了两丸药。
“小姐,您身子虚弱,如此赶路,只怕受不住啊!”
沈青杉摆了摆手,缓缓吁了口气,哑着嗓子道“无妨,我吃了药,多睡几觉就能好。”
在宫里照顾小十一时,沈青杉问太医要了些治疗风寒和外伤的药物,比军中的药物疗效好得多。
归雁和征鸿两人轮流赶车,每到一个城镇,便会置换马匹,添些干粮食水,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京城。
紧赶慢赶,三月初二,顺利回到京城。
刚过清明,天气转暖,鸟语花香。
沈青杉的外伤已愈,风寒也好了,只是脸上的冻疮还没完全恢复。
破溃长好,疙瘩消了,但皮肤红红的,颇为显眼。
她照着镜子,眉头拧得死紧。
“啧,这要是让人瞧见了,该如何解释?”
归雁扁扁嘴,要哭不哭“小姐,您这脸要是好不了,那可……”
话没说完,就被征鸿一个白眼,狠狠瞪了回去。
“小姐,您别听她瞎说,等天再暖些,准能好。”
她细细地用脂粉给沈青杉遮掩,问道“小姐,您是先歇歇,明日再进宫,还是即刻便进宫?”
“时候还早,我先进宫吧。”
沈青杉轻叹了口气,头疼地按着额角。
小十一不定气成什么样儿了呢,那孩子气性颇大,怕是不好哄。
沈青杉递了牌子,求见太后。
虽说及笄礼是由贤妃操办,但太后是最尊贵的女人,进宫请安,自然以太后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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