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那些药,挺费银子的。”
顾兮兮在一旁听半天,才明白过来,感情这是伸手要银子呢!
之前牙行紧张的时候,也没见老爷子托人捎来半句关切。
如今见她家牙行发迹,便想着要些银钱?
哪有这般不讲道理的长辈?
顾兮兮虽有些愠怒,不过想到,老爷子李严诚毕竟是君泽的祖父,按理说,她们是该孝敬老人家。
家里的账目是她在管,银子呢大部分都在王双花手里。
君泽向来不过问银子花销那些事儿。
但倘若君泽说要给二老银子,顾兮兮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侧头朝一旁看去,想知道君泽是如何想的。
就见李君泽神情虽还淡然,但出声的语气,已是带着几分冷漠寒意。
“爷爷,若是没有记错,我爹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同大伯三叔他们分家。”
“祖宅是大伯的,按照大明国例律,大伯身为嫡长子,他才是该为您二老尽心尽孝的那个。”
老爷子李严诚尴尬讪笑,“你大伯这不是还在府衙地牢?”
“更何况,你大伯家生意这半年来惨淡又赔本,怕是手里早就没了银子。”
“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点,咱们一同把日子往前过。”
顾兮兮在一旁瞪大眼睛,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老爷子是实打实偏心?
还有大伯李承义家,从她家兴顺牙行挖人的时候,出手就是大金元宝的,会缺那些抓药的银钱?
“没银子。”李君泽冷冷吐出这几个字。
顾兮兮头一次发现,原来君泽也是会撒谎的。
还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
感受到顾兮兮殷切注视目光,李君泽朝她看来,小声在她耳畔道:“银子都在兮兮和娘那,我哪里有银子?”
啊哈?
顾兮兮哭笑不得,原来他说的‘没银子’,是指这个。
“君泽你...”李严诚猛地站起身,颤抖着老手,似是在酝酿感情。
一句‘你太令我失望’的话未曾说出口,就听李君泽又道:“爷爷,兮兮会医术,您有病,可让她帮着把脉一看。”
“待确定病情,孙儿好帮您去抓药。”
李严诚大怒,什么叫他有病?他分明好好的!
李严诚刚要反驳,却又想起,刚才是他自己借着抓药名义伸手朝李君泽要钱的,这个时候再否认没病,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话到嘴边,李严诚强行压下去,仍是憋出内伤表情。
“爷爷若是身体安康,无需看病那自然是最好的,也可为大伯省去抓药的银钱,正合了您的心意。”
顾兮兮头一次发现,君泽说话还挺毒的。
不过很解气。
李严诚气到脸色铁青,然而又无可发作。
他转而看向一旁顾兮兮,打算以她做突破口撒气。
就在这时,牙行门前,一声马鸣嘶叫,将所有人目光吸引过去。
一辆马车停稳在兴顺牙行门口。
刘芸率先走下马车,然后转身扶着一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的李承义,两人一道走进兴顺牙行。
李承义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全靠刘芸搀扶借力行走。
瞧他这幅狼狈模样,在地牢里,怕是没少受到‘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