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鸡鸣过三声。
吃过早饭,顾兮兮同李君泽两人出门去西市买马。
严州城府衙门口。
今日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往时宽敞的大院,此刻布置的好似流水宴席那般。
一张张方形桌子和太师椅排列整齐,一应茶具已被摆放在桌上,似是随时等待着宾客而来。
最前面搭起来高台,上面放了一条长桌,桌上各色精致糕点,瞧着就可口,椅子整齐并排放,上面特地放置软垫。
辰时刚过,已经有身穿道服的人们陆续而来。
他们大多挑后排的桌子入座。
瞧那仙风道骨的打扮,和高冷莫测的言行举止,似都是附近道观里面修行的道士们。
灵一观的道士们不光是姗姗来迟,而且他们来的人蛮多。
乌泱泱的,看起来少说十七八号人。
有老有少。
他们的待遇显然不同,被几个衙役恭敬请着进来,在前排位置落座。
灵一观为首的,是个年纪将近六七十的老道,穿着一身灰色八卦道衣,头戴四方道冠,面色严肃,不苟言笑。
跟在他伸手的,是个同样穿着灰色道袍,却少了八卦修养的中年道士,他头上扎着纶巾,道袍很是崭新,整个人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正是顾兮兮前不久见过的肖真人肖真人。
肖真人再往后,都是同样灰色,但戴着道观的灵一观弟子。
光是灵一观,就占下第一排的四五张桌子。
其他道观都瞧见这一幕,倒是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待到巳时之际,几乎所有桌子都被坐满。
全都是些道士。
别处倒是站着不少来瞧热闹的百姓们。
这些百姓们对着这些道士议论纷纷。
不过被他们提到最多的,还是灵一观。
巳时刚到,陆太守现身。
他走在最前面,步伐不快不慢。
时而会回头,对身后那人恭敬作出请的姿态。
那紧随他而来的,正是从京都来的钦差大人刘公公。
“早就听闻严州城这一年一度的道门斗法大会。”
“咱家今个儿可真是好福气,竟能亲眼一瞧。”
“真是有趣儿。”
刘公公似是掐着嗓子讲话那般,声音尖而细。
身后跟着的几个捕快衙役脸上流露出古怪神情。
这声音他们这些时日来,天天听着,到如今都还未曾习惯。
几个捕快衙役里面,就属秦风最为淡定。
待到高台上,这里已经坐着几个人。
瞧身上绫罗绸缎的,想必都是严州城内的富户。
刘公公跟陆太守入座。
秦风持刀,很自觉地站在二人后面守卫。
刘公公有些不自在地扭动身子,“秦府小公子,怎得不落座?”
周围有几个富户面面相觑疑惑,秦府小公子又是何人?
秦风几声冷笑,“公公贵人多忘事,在下不过是严州城府衙的一名小小捕头。”
“哪里配跟您一起坐下?”
“是是是,是咱家糊涂了。”刘公公擦掉额头上冷汗。
那位威武大将军,对他们这些阉人,很是厌恶。
秦风持刀站在他身后,刘二喜当然几分惧怕。
毕竟秦风可是威武大将军秦云的儿子。
而他刘二喜,人前再风光,到底是个当奴才的。
被皇帝眼前大红人的宝贝儿子砍了,也只有自认倒霉份的。
他再得圣上宠爱,到底没有威武大将军的独子重要。
刘二喜坐立不安,朝着下面坐着的人群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