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何如烟的心脏都蜷缩成了一团。

她从前是不可能问顾庭彻这样的话的。

因为她一直觉得，顾庭彻不可能爱舒意。

可是她离开的这些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

原本她坚定不移的想法，好像在慢慢的崩塌，就像天平不知不觉朝另一端倾斜一样，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连电话的电流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静默良久，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才幽幽响起：“她是我的妻子。”

“妻子？意思是你对她只是责任，如果不是妻子，你是不是就不会多看她一眼？”

顾庭彻掀起了薄唇，眸底酝酿着一股寒意：“如烟，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范畴。”

“不是我该考虑的？”一抹轻笑从喉咙里溢了出来，何如烟眼底升起一抹哀凉，“庭彻，你忘了我们从前的过往，还有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了么？”

男人不动声色地眯起了眸子，脸上仍然是一片云淡风轻，好像她说的所有话，都不能引起他的任何情绪似的。

“等去了国外，你会放下所有的恩怨，活得会比现在更自在。”

自在？

他以为，没了他的日子，她会更快活吗？

眼底漫上一抹潮湿，何如烟的眼眶一片模糊，喉头难掩的更咽。

“我花了三年多死里逃生，从国外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四年前我被舒意撞下山崖的时候就已经活不下去了。可是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还是你的孩子，我舍不得就这么走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才坚持着活了下来。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国外，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顾庭彻静静地听着她声情并茂地说完一大串话，脸上依旧没什么起伏。

默然片刻他才道：“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放不下的，也没有人没了谁就会过不下去，放下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我花了四年的时间都没有忘记你，你还要我再花四年的时间去做一件我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吗？1

何如烟的声音越发激动，一双眼睛涨红不已，眼角的泪充盈着，像晶莹剔透的钻石。

“四年完不成，就用一辈子去做到。人生那么长，总会有放下的那一天。”

男人的声音那么温润，可是一字一句却那么冰冷，冷得人不寒而栗。

何如烟身体僵硬到了极点，喉咙的沙哑灼热到难忍。

电话两端都安静的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何如烟才开口：“那七七呢？我是七七的妈妈，孩子还这么小，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我会给七七最好的教育和条件让她健康成长，这点你不用操心。”

“钱是可以解决很多，可是亲情呢？七七没有妈妈，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七七不会没有妈妈，我会给她最健全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