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试探着说道:“当年华家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就算我要为华家翻案,可我目前的罪犯身份是不能改变的,再加上,我这个宣王府护卫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一旦有人借此发挥,反咬殿下一口,说殿下藏匿罪犯,还是株连九族的罪犯......如此一来,岂不是连累了你们?”
姜寂初就知道她会多想,也生怕她会多想,便赶紧宽慰道:“这怕什么,虽为华家翻案是主要,可此事不仅涉及到华将军,还有整个栾城夕氏,还有我母亲,甚至还有温誉皇后......我们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一个不掺半分假的真相。”
谈起旧案,倒还有件事不能不提,“这件事结束,你恐怕就在王府待不下去了,可想好了去处?”
“我还没想好,也不知道还能去什么地方......”华青墨先前委实没有想过,可随着证据与真相渐渐显露在眼前,她才发现,或许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姜寂初想了想,道:“去哪里不要紧,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这个姑娘离开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华青墨良久无言,其实她并非没有思考过,只是这个想法亦不敢说能不能达成所愿。
辰正初刻后不久,赫连觞亦辗转回到了瑢王府,却看见浮言药阁的大夫提着药箱离府。
外人皆知,瑢王殿下被西域流寇所伤,至于为何区区流寇却有通天的本事,又为何步步相逼不死不休,恐怕明眼人也都能看的明白。
原本以为他家殿下此时在内宅,可询问过后才知,凌靖安竟在外宅那间休息的院子里见的大夫。
走到院子,敲了门进去,见他家殿下坐在榻上,正自己提着手炉放在膝盖处,整间院子没有小厮亦没有任何女使在旁边伺候,见状,他便走上前去接过手炉。
“殿下腿上这伤得好好养,年前不宜劳动,这些小事还是叫下人来吧。”
凌靖安苦笑道:“若有人看了本王这伤,想叫他们不在府里议论便也难,难道还真能一个个的都缝了嘴吗?”
他原本能在西北军营彻底养好了伤再回朔安,但毕竟临近年关,他思及宫中母后和府上妻儿,便执意带着伤长路奔波,硬是独自骑马赶了回来。
赫连觞听罢,便低下头缓缓问道:“殿下是怕,府里有的人将殿下的伤势告诉皇后娘娘?”
凌靖安按了按另一边的腿,“前几日进宫请安,怕是在母后面前露了些端倪。她才刚被解了禁足不久,身子染了风寒也没好几天,若还要为了我的伤势担心,岂非是我太不孝了?”
赫连觞点点头,应和了几句,却没有点破他家殿下的苦心。
若只是不想让宫里的皇后娘娘担心,何须每每看大夫都要在外宅,而故意避着府里内宅?
他约莫时辰,待他家殿下舒服些了,才缓缓道来昨夜与华青墨的见面,亦一个字不落的转达了她所述的那桩旧案、她心里的盘算,以及想要和他家殿下合作的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