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愿承母妃遗愿,以振兴姜氏一族为任。母妃被奸人所害,儿子便是拼尽一切,也要为你报仇......请您一辈子都没有得到的正妻之荣,就让儿子来为之拼尽全力,请母妃在天上看着,为儿子照亮今后的路。”
他的声音很小,可她还是听到了,以致于不禁惊得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追封正妻之荣?此事非天子而不可为......她越想越怕,就快要忘记呼吸了。
凌靖渊从始至终便没有离开过贵妃塌前,直到屏风后故意发出了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他才回过头来,望她此刻犹有泪痕的清丽仙颜,他悲痛之下,却依旧忍不住动容。
他承认她的美,那是一种明媚之中带着露冷风清的寒冰彻骨,叫人难以靠近。
美人大多都是不爱笑的,她亦如此,或者,她每一次在人前的掩面浅笑,皆端庄温婉却失了灵魂。
若他始终见到的都是这样的她,或许,这份感情会随着她拒人千里的态度而变淡,可他偏偏在南巡时,在芙菁城下看到她在洪原策马而行,看见她那份绝美的笑容。
那一次的笑容,被她赋予了独一无二的灵魂,那一日,她的眼中满是夫君。
凌靖渊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也及不上凌靖尘分毫。
可如今,他却突然想要全力一搏,不愿在碌碌无为,他淡淡地说道:“我想要去南境历练,不想再辜负母妃了。”
姜寂初却劝道:“姑姑日后葬入妃陵,殿下身为人子,守灵之责甚重,建功立业不必急于一时。”
他叹着气,“从前是我无用,护不了母妃反倒让母妃为我担忧,如今我倒也不愿再拘泥于朔安城中。再者,大熙的皇子迟早要上战场,皇长兄与六皇兄十几岁就征战杀伐了,而我却至今都没有真真正正的拿过剑。”
“凡事不可激进,殿下三思而行。”
姜寂初知道他万分悲痛之下,难免会失了决断,却想起最初那句可怕的话来,反而不知该如何。
可他却始终记着那句话:
四境八方的军权,三省六部的人脉,没有人会捧着送来他面前,他总要一点一点赢到手中。
当姜寂初正欲离开内室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母妃当真是梁皇后与瑢王所害?”
骤然被问,心里不免犹豫。
她虽然知道真相,可此刻却不能够宣之于口,只能宽慰道:“逝者已去,请殿下节哀。”
天际晓光乍现之时,姜寂初走出殿中,看着前呼后拥而至的陛下着急地走了进来,她便如宫内其他女眷一般,提起衣裙跪在殿外,跟随众声叩首,行礼劝慰陛下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