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既从赫连觞手里夺回书信,可有受伤?”姜寂初明白过来之后,却实为担心。
姜卿言摇了摇头叫她放心道:“青墨姑娘打伤了他,我只是费些力罢了,没受伤。”
兄妹两人不知为何,竟双双沉默,屋里只听得烹茶沸煮之声。
“原来......”姜寂初为掩饰自己多日来的白白心虚,又抿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原来哥哥早就选择帮着靖尘了。”话虽说出口,可她的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攥着衣袖。
“你既有疑问,藏了这么久,为何不问我?”姜卿言手中握茶,抬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她抿了抿嘴唇,心中犹豫,从未想过他们兄妹二人会在今夜话说分明,而她在他面前却只能说实话:“毕竟,哥哥曾被睿王视为心腹,那些年,千军万马之中他曾完全将自己的身后托付给你,你们两人的默契与情义,不是靖尘这个后来居上的北境少将能撼动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姜卿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是。”姜寂初极认真地说道:“这么多年,虽然哥哥真心待他,可我一直认为是因睿王的缘故,哥哥看在他们是同胞兄弟的份上,甚至也因此而默许了我与他的感情。”
姜卿言听罢后,沉默良久,并没有很快回复她。
深知今夜这场对话迟早要来,因为他们兄妹二人必须要坦然地面对‘立朝二字的沉重。
“哥哥,梁氏与姜氏之争是经年结下的仇怨,不是你我这一辈人能化解的,因此,瑢王来日必不会善待我姜家,一旦夺嫡势起,姜家不可能中立,迟早要被拉进这混沌局。”姜寂初握着茶杯的力道不自觉的紧了紧。
“我无法探知父亲的决定,所以,今晚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就像上官谦要与安国公一道选择睿王一样,我亦无法免俗,故不可能悖逆父亲。”姜卿言故意顿了顿,随后,竟多了些傲气隐于语气中,道:“但是,睿王请旨为我加官进爵,此恩此情,我来日还他便是,必不会因此而受了掣肘。”
姜寂初并没接话,倒是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意思。
“不用多想了,父亲的决定不会错。”姜卿言说完淡淡一笑,起身行至窗前观望着夜色与漫天星河,复而低声道:“他看中的人也不会错。”
“既然如此,那我不扰哥哥了。”她放下半凉的茶杯,起身在他身后微微行了一礼就要走,谁知临出门却突然被叫住了。
姜卿言凝视着她,平静地问道:“快要宵禁的时辰,你一个人去诗碑酒馆做什么?”
姜寂初从不敢在哥哥面前说谎,此刻只能刻意地躲闪着他的眼神,忖度着回答说:“诗碑酒馆的酒虽然好,但我更喜欢他家的蜜饯青梅......像极了严州卿氏的祖传手艺。”
“答非所问。”姜卿言摆了摆手,也并不继续为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