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墨倚在门边看着阴林走远,却并没有像刚才三人在房中那样把门关上,而是任由房门大开。
如此,虽彼此坦荡,她却只能放低声音说话:“殿下,我找到赫连氏在朔安城内的踪迹了。”
“可是在雍和街区?”凌靖尘自从上次在旻州遇刺而识得南楼剑阵后,就猜到凌靖安帐下必定有南疆或者大辰赫连氏的人。
“不错1华青墨刚要继续往下说细节,却眉心一皱反问道:“唉?殿下怎么知道?”
凌靖尘并没回答,而是先问道:“你可找到赫连氏从朔安向外联络的渠道?”
“目前还没找到。”华青墨一个月前便从燕州营悄悄回了朔安,这段日子都在做这一件事,“赫连氏联络的方式特别奇怪,我需要再跟踪至少两次,才能最后确定。”
“你需要几天?”
“十日。”华青墨说这话时胸有成竹。
“好。”凌靖尘认真想了想,似乎也在算着日子,末了说道:“若能取得证据,便抢回来吧。”
“抢回来?”华青墨听完一时没明白过来,追问道:“殿下原先不是说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不对啊,那踪迹既然在雍和街区,莫不是与瑢王脱不开关系?那人是赫连觞对不对?”
凌靖尘默认了她的推测。
华青墨几乎瞬间便明白了她家殿下这段日子以来苦心谋划的事情,便说道:“我明白了,没有什么比白纸黑字的证据更有用的了。”
屋中再度陷入沉默,凌靖尘似乎有些犹豫,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书案。
“殿下还有何虑?”华青墨主动问道。
凌靖尘闻言便仔细嘱咐道:“传闻赫连觞最擅长两样东西:阵法和制毒,你行事千万要小心,如果暴露行踪,你就立刻脱身回来,千万不要缠斗,只要进了宣王府,任谁也伤不了你。”
“殿下放心吧,我跑的最快了。”她拍着胸脯保证,还故意露出笑容来让他放心。
“还有一事,本王觉得你有权知道。”凌靖尘起身去书房暗格里拿出一张满是字的纸给她,解释说道:“你父亲当年之所以有假传圣旨的罪名,是因为他确实曾执天子手令去严州营调兵围封栾城。后来真正的旨意下达后,便是严州营参将程烨将他抓捕,当时还有个人与他一同在常”
“是谁?”华青墨蹙眉而问。
“程烨当年的副将邸茗,奇怪的是,此人在栾城事后两年却突然消失了......但如今已被本王找到,他竟更名改姓叫了赵堤,如今在征西大营驻守西北边境。”
华青墨自跟着她家殿下以来,如今渐渐地竟也对军政之事有了研究,忖度着说道:“参军审查,要有加盖官府印章的户籍为证以辨识身份,如果伪造,便是以身试法。邸茗当年只是区区参军副将,断然不可能自己伪造军籍,殿下的意思是,他的背景不可小觑?”
对于探查栾城旧事时找到的线索,凌靖尘从来不瞒着她,说道:“这是目前能追查到的一点可疑线索,你心里有数便好,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华青墨对于此事的态度一向冷静,听罢先是沉默半霎,随后起身行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