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贺晏清出生青楼,见过比这昳丽十倍千倍的艳色,但他此刻竟喉头一动,快速的移开目光,罕见地显出几分慌乱的意味来。
而且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他总能闻道对方身上,散发的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在浸过水后越发的濡湿香甜。
种种想法萦绕脑间,贺晏清竟没发现,自己那洁癖的毛病没有再犯。
恰巧此时,韩擒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
“贺大人,你和阿菩还好吧?”
贺晏清像找到发泄口似的白了他一眼,怒道:“……废物一个,还不快滚下来捞人1
锦衣卫的效率没话说,不多时韩擒便麻利地划着小船,将两人平安接上了岸。
贺晏清抖落着皂靴里的水,看着耷拉在身上的衣服,脸色很不好,毕竟他今日穿这件御赐飞鱼服时,可没想过会来秦淮河泡澡。
韩擒的大圆脸凑上来,腆着说道:“大人,高川已经带着人去追了,等下便会有结果,您先换件衣服要紧。”
……
距离这里近又能换衣服的地儿,非长春院莫属了。
但等韩擒买来衣服,打点好一切,贺晏清却站在门口半天不肯进去。
乖乖……这位爷又是怎么了?
聪明如韩擒,提溜着眼睛转一圈,便想起了这位恶名在外的指挥使,最人尽皆知的一项传闻:相传贺晏清是从一青楼女子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从小爹不养娘不爱。
虽然韩擒这些年在贺晏清手下办事,确实没听说过他有家人……但贺晏清要是真厌恶青楼的话,刚才又何必只身冲入长春院呢?
难道就为了跳窗而出,舍生去救阿菩?
……这,这把他的头砍了都不可能碍…
还不等韩擒想明白,游光蒲那厢就耐不住了,她身着潮湿的单衣站在风里,忍不住冷的直打哆嗦。
于是她转头望向身旁的贺晏清,伸出两指轻轻地拽了拽对方的衣袖。
“大人……奴婢错了,奴婢千不该万不该害您落水,”
游光蒲先认了个错,见贺晏清面色松动了一些,立即又话锋一转说道:
“但您惩罚奴婢可以,别在这吹病了自己啊,上面和百姓可都指望您做主呢1
贺晏清:“……”
还以为她能说点什么好话出来……贺晏清看着面前那张一张一合,只顾叭叭的小嘴,一时心烦意乱,没忍住抬手上前捏住了对方的下颌。
这一捏,他便不放手了,因为那腮上的软肉意料之中的好捏,被他揉拧的鼓鼓囊囊的,活像街边上贩夫卖的那种,粉扑扑的兔儿爷。
“大人……口水……口水要流出来了。”
游光蒲嘴合不拢,只得含糊不清地抗议了一句。
而揉过她的脸后,贺晏清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大发慈悲地收回了作恶的手,背在身后带头进了长春院。
“哼,就知道欺负我……”
游光蒲揉着酸胀的脸颊,也委屈地跟在后头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