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乌雅侍卫去了江西,倒是意外躲过一回京中的风刀雪刃,是有福呢。”
玉琭正有些发愁,忽闻一旁一道清亮的声儿响起,下意识的往一旁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拉贵人竟立在她不远的地方,朝她笑笑,想来是刚刚听到她的感叹了,这才来了一句。
似看出玉琭的讶异了,那拉贵人只道自个儿失言,赛雪的小脸儿上微微红,紧忙上前朝玉琭行了个平礼去。
“给姐姐赔个不是,刚刚姐姐的话我并非故意探听的,只是恰巧早姐姐一步出来到这柱后躲清闲,姐姐没瞧见我,我却是瞧见姐姐了。”
那拉贵人年纪小,今儿过了年才不过十三,她个头小小的,发顶才超过玉琭肩头一点儿,面上似还有些婴儿肥,粉色绣蝶披的领口上掐着一圈儿兔毛,更显她年纪小可爱了,声儿也有些幼稚清脆,叫人生不出一丝丝防备的心来。
玉琭也朝那拉贵人行了个平礼,她倒是不介意人听到那一句:“妹妹不必歉疚,也是我没瞧见你,不过就刚刚那话我倒是有一处不大明白,不知妹妹怎么知道我弟弟去了江西?”
那拉贵人笑笑,恰逢一阵风来,惹得小姑娘缩了缩脖子,那张微微圆的小脸儿不由得更往毛领中缩了缩,不等她开口,先抬着手臂给玉琭远远的指了指远方那一排雪人似的侍卫小点。
“我大哥二哥同乌雅侍卫一般,皆是三等侍卫的差事,原我的两位哥哥都想投军报国的,只是家里这一辈儿就他们两个男丁,我额娘生怕他们有什么好歹了,说什么也不许他们都去,末了只能抓阄决定。”
“我大哥留在京中,二哥去了军中,若无意外,我二哥当是同乌雅侍卫在一处的。姐姐你瞧,从左边数第五个是我大哥,他冻得嘴唇子都有些微微发紫了,我原还觉得大哥幸运能留在京中,眼下再瞧,只觉得还不如去江西得好,大概是不必这样受冻的。”
玉琭远眺着,也不知是小姑娘眼神儿好还是怎得,她远远的望过去连那一排侍卫的脸都看不清,只觉得长得都一样,不过这心情她是实打实的能体会,一时间还觉得有些相惜相怜之感。
不过小姑娘是个乐观的,想来也是觉得年节里不该这样难过,同玉琭说笑了两句,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朝玉琭道了谢去。
“当日姐姐在王嫔跟前儿出言护我,我一直感念在心,总想着当面谢了姐姐去,可我身子不好,先前又是想家又是生病,竟缠绵病榻许久,能出在走动时已然时冬月里了,再登姐姐的门只觉得突兀。”
“后来也一直没寻到好机会谢了姐姐去,今儿倒是意外相见,还请姐姐受我一拜。”
猛然一听那拉贵人说起王嫔之事,玉琭险些没想起来,经小姑娘一点,她这才想起来她为那拉贵人出了哪门子言。
当初不过是那那拉贵人提起王嫔手段狠毒,无辜苛待人罢了,她于那拉贵人没什么交情不说,当时连面都还没见过,委实不是真心为那拉贵人做主的,她怎有脸受小丫头的大礼,紧忙蹲下身来抬着小姑娘的手臂不叫人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