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届时说的便是小殓,大殓那几日了,小殓乃是娘娘驾崩当日,皇帝、诸皇子、王公、百官、公主、福晋以下、宗女、佐领、三等侍卫、命妇以上,男摘冠缨截辫,女去妆饰剪发。
小殓后,当日或几日后进行“大殓”丧仪,命亲王以下,顶戴官员以上,和硕福晋以下,佐领、三等侍卫妻以上等,要到慈宁宫门内瞻仰娘娘遗容,近支王公、公主等还要行“大殓礼”。
除身上官职,福成还是三等勇毅伯,延燕格格作为伯夫人自然算作命妇同婆婆塞和里氏一并入宫跟着后宫女眷参与小殓大殓,规矩上自没有玉琭走得更多些,料想能帮衬不少,且不说帮衬,那时候能有亲人陪伴想来也能好受些。
玉琭点头应下,之后又问了两句家中近况便罢,实在是太过忙碌,太皇太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的身子又都不好,玉琭也没甚心情留福成进膳,只叫奶娘抱来昭宁,叫舅甥打了招呼便罢。
福成知姐姐忙碌,不愿添乱,便只给姐姐留了一包随身携带的喜糖就告辞了。
玉琭目送福成而去,即便含着喜糖不知怎的也只能尝出一片苦涩。
内务府动作甚快,想着有了德妃娘娘为他们打头阵,平素十天半个月才能拟好的章程而今不过两三日的工夫便送到了永和宫的案头,玉琭自知不能再拖,只好提了自己亲自炖的海参当归汤往慈宁宫走了一趟。
至门前,守门的玉竹难得带了些喜色,忙为她打帘:“德妃娘娘来得正巧,太皇太后娘娘正醒着,万岁爷和四阿哥俱在。”
玉琭微微惊讶很快也带了几分笑意:“当真是巧了,可是又几日未得见四阿哥了,既是娘娘醒着,不知娘娘可吃用了什么,我这汤莫不是多余?若用罢我便不提进去了。”
玉竹连连摇头:“娘娘还未曾用,只用了盏热茶罢了,便是用罢凡您送来的对娘娘来说也从不多余。”
瞧玉竹这话说的,可叫人都快不好意思了,玉琭含笑忙捏了捏玉竹的手心朝人讨饶,这便抬脚进了殿去。
正欲开口说句俏皮的,然玉琭才绕了屏风便见那一大一小守在娘娘榻前,四阿哥更是跪在娘娘跟前儿直落泪,再一听娘娘对四阿哥说的话,玉琭顿时一腔子玩笑话也憋死了去,只化作泪在眼眶子里打转儿。
“、、、、、别看你们兄弟们凡过来请安,哀家总先过问保清保成,再轮到你们,然则在哀家心里最疼爱最放不下的还是你们兄妹仨和你额娘,哀家且不知还能醒来几回,正好你来了,哀家便将好东西都先给你去。”
“单子哀家早已拟好,一会儿便叫苏麻剌姑给你,你爱读书,哀家便多给些名家字画,首饰、摆设也是有的,不过这些当是给你出宫建府成亲用的,便是你阿玛不重视你,料想靠着乌库玛玛给的这些也不会叫你过了苦日子。”
“不能叫昭宁远嫁,一定不能叫昭宁嫁去蒙古部族,那样好的孩子,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哀家的端献啊,是额娘没护好你啊、、、、、、、”
老太太当真是病糊涂了,明明是拉着四阿哥说话的,说着说着又哭起自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