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急急撞了撞莺时的肩膀,埋怨了一句,显然也是吓得不轻,莺时也知自个儿嘴快了,立刻耷拉了眉,等着主子训斥。
玉琭岂能因这个就训斥了莺时,只轻轻拍了拍二人的手背算是安抚:“我还不至于受不住这个,只是一想咱们在园子上还求生这样艰难,那京中百姓的情况定然比咱们还艰难数倍。”
“偏万岁爷带着人北巡去了,朝廷大人们也跟去大半,眼下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救人救灾乃十万火急之事,不是我闲操心,我是一想这个真躺不住,心都是不安的。”
“万岁爷若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着急上火呢,可若真等着万岁爷来了再处置,那可什么都晚了。”
玉琭蹙着眉,别看她做主子这么些年了,可仍做不来视人如蝼蚁的高高在上,尤其是灾难面前人人平等,不是你出身高贵地位尊重灾难便能绕过了你,然灾难对于贫苦百姓来说更是雪上加霜,更是不幸中的不幸。
凡不是个冷血的,怎会做到无动于衷。
一说这个,花月和莺时也跟着提了心了,尽惦记着外头的情况和家里的情况,只盼着外头一切都好,可瞧着这次地龙翻身这样厉害,外头能比园子上好可就怪了。
不等主仆三人再叹,忽得外头帘子轻响,有奴才压着声儿报:“太皇太后娘娘驾到——!”
玉琭主仆这便收了声儿,紧忙迎人,帐子算不得大,绕过屏风便能瞧见人了,太皇太后娘娘不肯叫玉琭起身,三步并两步上前扶着玉琭躺好,一口一个好孩子叫着。
“好孩子,你可算是醒了,身子可舒坦了些?”请下载爱阅最新内容
玉琭顺着太皇太后娘娘的劲儿躺好,微微颔首点头:“谢娘娘关切,臣妾没什么大碍,再躺个几日就好了,也是怪臣妾没看好脚下,伤了一遭反叫娘娘操心了,还占了您的地界儿,您这会子来定然是夜里没歇好,可叫臣妾心头更愧疚了。”
太皇太后娘娘拍了拍玉琭的手背,都什么时候了,她自不在意这些。
“什么哀家的地界儿,眼下不讲这规矩,你可莫因为这个愧疚来愧疚去的,若无你护着,哀家能不能安稳还说不准呢,哀家要谢你才是。”
“至于这会子来,哀家是同你想到一处去了,倒不是刻意听见的,只是着帐子不隔音,来的时候哀家正听见你那句替皇帝分忧的话,你倒是同哀家想到一处去了,哀家亦是因这个辗转反侧,知你醒了,干脆便来了。”
玉琭哪儿成想被太皇太后娘娘听见那句,猛然拎出来讲还叫她有些不好意,若真论规矩,这话是轮不到她一个小小德嫔来说的。
“是臣妾僭越了,这事儿合该由您和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做主的,臣妾就是头回经这样的大难,心头惶惶着,闲不下心。”
听玉琭客气,太皇太后娘娘反倒不认同:“你可莫妄自菲薄,什么僭越,依着哀家看咱们园子里这么些女眷,唯你最镇定,最替皇帝着想,最顾全大局了,旁的一个个看着精明会管事,然关键时刻竟一个都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