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揽着玉琭直乐,另一只手背过去偷偷撩了把湖水弹得玉琭满脸水珠,孩子似的笑人,这一打岔可叫玉琭做不来什么醋劲儿了,眉梢一挑,杏眼微瞪,既含着气又沁着笑,伸长了手一撩也甩了康熙爷一脸的水珠去。
两个人幼稚极了,你来我往打闹不休,将一旁的梁九功和魏启几个都波及了进来,身上的也不知哪儿躲去,脸上笑出来的褶子里都挂着水珠。
得亏今儿乘的是康熙爷的御舟,比寻常小船大上好几倍,二人甭管怎么闹这船也不见跟着乱晃翻腾,若是寻常小舟,二人定然闹着闹着便双双跌入湖中了。
那掌舵的奴才也有眼色,见主子们玩得正酣,还特小绕了半圈儿,没急急划到对岸去,余光瞥见主子们笑闹声儿渐平,似搂在一处了,这才叫人慢慢往回划。
“朕若因此便忘了你和孩子,真当不配为人了,你满心皆是朕,朕也满心皆是你,此次北巡没你陪着,朕也做不来什么玩儿心,只盼着早早办完差事回来,哪儿也不再去了,就陪着你和孩子。”
康熙爷身上湿漉漉的,寻了半晌儿也没个能给玉琭擦的,只得攥这自个儿半干的袖子沾了沾玉琭脸上的水珠,害怕袖口上的刺绣刮着玉琭的脸,那劲儿轻得什么似的,珍惜的不行。
玉琭受着康熙爷的体贴都顾不上点头,含糊应下,也连道了句不舍,眼看着即将出发,玉琭便忍不住操心,先是问康熙爷人可都带齐了,后又问草原上的天气如何。
一路往北走当是越发凉快些,可等康熙爷到地方想来都九月中旬了,京中尚且气爽,更不要提草原上,若是天变得快些怕是回来的时候便该冷了,也不知康熙爷厚些的衣袍可带齐了。
饶是知道梁九功最是妥帖不过,定然操心着,可玉琭还是忍不住问一句,得了人回话才觉安心。
康熙爷不觉玉琭啰嗦反而觉得心头熨帖极了,他看着玉琭蹙着眉头同人说话、担心他的样子叫他动心极了,干脆给梁九功共使了个眼色住了人的嘴,自个儿睁着眼睛说瞎话,直言这个没带哪个也忘了,近来事儿稠梁九功疏忽了好些。
梁九功提主子背锅被惯的,什么莫须有的都能接得牢牢的,想都不想就利索跪下赔了不是,玉琭一听顿时觉得不妥,怎么着都得去替康熙爷瞧瞧去。
如此可算是如了康熙爷的意,这便乐呵呵的叫人改了道儿往清溪书屋的方向驶去,拐了个娇娇儿藏屋里去了,虽顾忌着玉琭的身子没做了什么,然只是亲昵着也能厮混一整日。
二人是不分彼此亲近了够本儿,唯可怜四阿哥望母石似的拉着暾焱在岸边巴巴等了一整日,佟佳贵妃和纯禧怎么哄都不成,小孩儿膳进得都不香了,为这个,可把四阿哥逼得又会说了一词儿。
额娘是叫不清楚的,他只会“额额、额额”的叫,还带着小哭腔,可叫人心疼坏了。
得亏康熙爷翌日天不亮便带人出发了,后宫众人也跟着起了个大早恭送,玉琭困得都不顾不上不舍了,回去了便倒头补眠,一睁眼四阿哥就在她榻沿儿上趴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额娘,可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