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北控制着力道,从她的肩膀按到腰间,又开始帮她按摩双腿。
“他那个人封建,老古板,最讨厌西洋的那些东西,觉得去学习洋毛子的文化和习俗,就是卖国。”
“后来我回国,他明面上板着脸,不搭理我,但是其实心里挺高兴的,我回来的当天夜里,他还难得地喝醉了。”
“医生早就说过了,让他少喝酒的,可那天谁都劝不住他,他喝得酩酊大醉。”
云渺舒服地趴着,半瞌着眼,“那他对你确实还不错。”
“嗯,可惜,后来我大哥因为忌惮我,怕老头子把手上的生意都转给我,就勾起了以白家为主的商会的人,又让人伪装成土匪把我们江家一锅端了,连府里都扫荡了一遍。”
“可笑的是,我大哥还有他的大儿子,也死在了码头上的那场突袭里面,人家白会长,只不过是利用他而已,根本就没想过留他们父子俩的命。”
江墨北想到以前的事,眼中掠过寒光。
“只是可惜了,老头子,还有我二叔和二叔家的孩子,还有家里的几房太太和我娘,他们都死在了那场动荡中,而我,也胸部和腿部中弹,还撞到了头,成了活死人。”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家人都快死绝了,那种感觉,气得他差点发疯。
可惜,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回不去身体里面,也出不了那个房间,甚至想死都死不了。
这三年,他真的过得极其憋屈,也极其煎熬。
如果不是她来了,他怀疑再过不久,他会彻底地疯了。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人清醒着,却连自杀都做不到。
江墨北是真正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整个江家,只剩下了江安霖这个在北平那边求学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