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美人者,人恒慕之。初荷,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了。于我而言,你们与我虽然出身不同,却无贵贱。”宋小楼坦然一笑,初荷却鼻头一酸,心下更多了几分敬意,于她看来,大小姐的心气已非一般女子。
“对了,你对清风了解多少?”宋小楼想起昨夜,心中不由一沉。
如果清风的武功真的高强到自己身边的暗卫都无法察觉,那她岂不是处于刀口浪尖?一想到自己的命会随时被人捏在手心,宋小楼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如果不是梦,那么清风昨夜的杀意便是真的。这样的人,到底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宋小楼嘀咕着,那种恨意,不是灭人满门就是夺人妻女,可自己这具身体年龄尚小,怎么可能有能力做出那种事?
这两日她与紫罗闲聊,对自己幼时的事情也了解了不少,她十分确信,宋小楼没有做出过那种事,也从未与清风有过交集。
“对于清风,初荷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小姐有一日出府后,就将他带回来安排在身边……往日,小姐与他也有那般状若亲密的举动,任谁劝阻都不听。清风在府中常常神出鬼没,有时候一消失就是好几天,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宋小楼心下一叹,“这两日你可有看到他?”初荷点点头,悄声道:“昨日小姐出府后,我看见清风偷偷潜入大夫人那里,回来便闭门谢客了,清风在院中地位特殊,也没有卖身契,况且往日得了小姐特殊允许,可随意出府和走动。”
哦?难道清风和大夫人还有关系?宋小楼心下一沉,面上却沉静如水,抬脚便走向了院子的西厢房。
宋小楼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几声咳嗽,随后便有一人开门。清风身穿淡青色纱衣,发丝散落,看到宋小楼后,眼里一惊,很快换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小姐一大早就到清风这里来做什么?昨日不是将院里的管理权交给了紫罗,还免了清风贴身伺候么?怎么,今日难道是反悔了?”
宋小楼皮笑肉不笑:“进去说话。”清风眉间一挑:“是么?大小姐不怕其它人说闲话?”宋小楼扬起脸,“自然不怕,反正我已经臭名远扬。”一边说着,一边从清风的身侧挤进屋内,顺手还关好了门。
“谈谈吧,昨夜是不是你想杀我?要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可以解释。”宋小楼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明人不说暗话,听说你没有卖身契,随时可以自由离开。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可以提条件,能满足的,我尽力。”
清风勾唇一笑:“清风没有什么愿望,唯一希望的,就是留在小姐身边。”清风上前一步,暧昧地贴在宋小楼的耳侧,温热的气钻入宋小楼的耳朵:“倘若能得到小姐垂青……清风死也甘愿。”
宋小楼咬了咬牙,瞪着他,竟是说不出话。这个人果真是油盐不进!
亏她今日还想跟他和谈,有什么条件大不了摆明了说,她也不想每夜胆战心惊,担心自己被杀,谁料对方的脸皮比自己还厚!
看来他什么都不会说了,问也白问。宋小楼叹了口气,只好抬起眼来直视着他:“谢谢你昨夜收手,没有杀我……我还是很爱惜这条小命的。我虽不知你为何恨我,但我会努力去查,既然你武功高强,我手无缚鸡之力,你想随时杀我也容易得很。只是,在我查到之前,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
清风微微眯了眯眼,不可置否:“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宋小楼移开眼,却瞥见角落里一件血迹新鲜的血衣,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是啊,这些都是小姐给清风的爱抚。小姐看着可还高兴?”清风勾起唇角,主动扯开自己半敞的轻衫,伸手捉住宋小楼的手,贴在他的胸口。
入眼是大片大片的伤痕,有青紫色的,也有陈年疤痕。狰狞的疤痕有大块的,也有小块的,翻开来的皮肉如同蜈蚣般爬满了肩头、前胸和后背……
如此妖媚勾人的容颜,完美的一张脸,身上竟有着如此狰狞的伤疤!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而且他说,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宋小楼心中有些不忍,却见清风挪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清风现今带伤,不适合风月之事。小姐若想与清风共赴巫山,须等待些时日,不必如此着急。”
他娘的!身为检察院一枝花,成天跟那些粗糙男人为伍,尤其到了夏天出外勤,光着膀子的男人又不是没见过!这个人,言语轻佻,身体重伤还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