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肠胃不好,这皮蛋和酸李正是相克,其中还掺了一味稀罕毒药,此乃乌头,若吃下去必引起脾脏虚弱,胃痛难忍,重则去了半条命啊!这饮食上还需多加注意,万万忌嘴。老朽这就开几个解毒调养滋补的方子,依照时辰给老夫人服下,调养数月便可无碍。”大夫提着提笔写完了方子,将药方交给了宋仲诚。
“多谢李大夫,管家,送李大夫出去。”宋仲诚隐忍着脸上的怒气,眼光在大夫人和宋小楼之间扫了一圈,似刀子一般要将两人看透,今日之事必定是有人刻意所做。相比大夫人,他自然先把怒气撒向了这个不学无术的女儿。
宋仲诚脸色铁青:“宋小楼,你胆大妄为,亏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子,往日你便目无尊长,如今竟还心如蛇蝎加害祖母!来人,把她给我送到祠堂,家法处置1
“将军啊,万万不可,小楼的病刚刚痊愈,这一顿家法如何受得住?是妾身没有管理好后宅,妾身愿意照顾老夫人将功补过。”大夫人惺惺作态掉了两滴眼泪,连带着宋晴兮、宋茹雪也跟着跪了一地。
“你们都反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爷!谁敢违逆我的话,禁足三月!还不把这逆女给我拿下1宋仲诚见此更是暴怒。
宋小楼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将一切尽收眼底,末了,嗤笑了一声,抬起眼来:“父亲此番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女儿问罪,可否听女儿解释一二?若听完这几条,您非要给女儿定罪,女儿自然无话可说。”
紧接着,宋小楼不等宋仲诚发话,自顾自道:“第一,女儿没有下毒时间,这几日院里的小厮丫鬟都可以作证,女儿大病初愈,何来时间下毒?第二,此番到这里问安完全是一时兴起,又如何提前准备?厨子可有见我进过厨房,下人可曾看见我的贴身小厮和丫鬟去过药铺?第三,女儿手头银钱本就不够,既然是稀罕的毒药,这乌头不花钱打点,应该不好得到吧?假如是女儿所做,又为何出言提醒,难道是故意想给自己安上一个罪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若是提前下毒,众人也都吃了,并无大碍,若是在老祖母碗里下毒,女儿的位置在老祖母对面,难道女儿还长了千里手不成?这几点,请父亲大人一一明辨定夺。小楼虽然愚钝,如今却清醒得很!若是有人想借机害我,那么,我也绝不放过害我之人1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一时静默,竟然找不出一个理由来反驳。倒是黄姨娘顿了顿,先发了话:“将军……小楼往日行为虽然不佳,但断没有坏心思。她此番话也颇有道理,想来说不定是哪个居心不良的下人……”
“姐姐,你是如何得知皮蛋与酸李相克的?”宋茹雪不解地问道。宋小楼眯了眯眼,“这不是久病成医么。近日胃疾,大夫的千叮万嘱我都记在心头。”
宋仲诚脸色发黑,青筋暴起,好一会儿他才剐了一眼众人,“罢了,小楼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不是她,那么你等都有嫌疑。这件事必须给我好好查1
大夫人急忙点头称是。宋小楼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这大夫人的心思还真是明显,不知道是她往日隐藏太好,还是遇到自己“病愈”慌了手脚,这样看来,自己身上的致幻剂说不定也是出于她手。
一顿饭不欢而散。众人各自离去,看到老妇人的贴身丫鬟苏妈妈,宋小楼当即叫住了她。苏妈妈正色道:“大小姐叫我何事?我这老婆子还得赶回去给老夫人熬药,可不能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