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我的确被刚刚的事情吓得脑子短路,只顾着捂住眼睛,富江的脑袋碰到只剩下空架子的靠背上,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他也十分造作地嘶了一声。

我感觉到一只沁凉的手握住我的手腕,随即是他的怨声“诗绪里,好痛哦,你为什么捂住眼睛?别人想看我都不给看的。”

………靠。

他直起身,奋力想要把我遮挡住视线的手挪开,我能感觉到他轻轻的呼吸在靠近。

跟只动物在用爪子扒开我的手一样,我的手被挪开也没有睁开眼睛。

幸而我是坐在他靠近大腿边缘的位置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东西。

我要从他腿上下来,刚将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踏上地面,他的指腹紧跟着上来,按住我紧闭的眼睑。

眼白部分与瞳孔部分的边缘处是有凹凸感的,那柔软细腻的指腹沿着圆形的边缘在我眼睑上细细又好奇地摩挲,直到我站起来,将自己的外套盲扔给他。

“快穿上!”

青木似乎被外套盖住了头,啊了一声,接着是他的嘀咕声“小了呢……好小哦……而且材质好粗糙,诗绪里你皮肤肯定红了吧真可怜……”

我青筋一跳“这是外套怎么可能红啊!你先遮住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吧!围在腰上!”

过了片刻,我听见青木从沙发上站起的声音,随即是布料的摩挲声。

安静下来。

好了吗?我有点迟疑。

一双光溜溜的手臂突兀地搭上我的肩膀,然后是整个人,蛇一样缠上,情侣间普遍姿势的拥抱在他这里变得黏稠冰冷,过于滑腻的皮肤就像是蛇的腹部、或者是失去翕动能力的鳞片,宛若无骨的手臂太过柔韧。

总之,闭上眼的黑暗里,他只能带来诡谲怪诞的蔓延。

我睁开了眼,才哭过的眼眶在空气里有点发凉,抬眼就是青木从我身后抱来,弯着腰,头埋进我肩颈的依赖。

他横过来的手臂在我身前交叠。

我说“别抱了,你好重……话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瞥一眼破烂的沙发,咽了咽“……而且沙发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啊,”漫不经心的语调,青木太冷了,他抱得越久,我越能感到后背透过衣裳的那股凉意,但慢慢的竟也习惯了。

“我被关在里面不见天日,然后在今天终于逃脱了——我好想吐啊诗绪里,今天他们轮流坐的时候,真想把他们都杀了。”

他说末尾的话语时声音沉下来,阴冷无比。

我还未对此发表意见,青木就继续道“但是诗绪里就可以——坐下来的时候感觉都像是缩进我怀里一样,好小哦。”

我“………”

那股椅子里竟然有活人的惊悚感莫名减少了很多。

我伸手推开他,青木是将外套系在腰间遮挡,上身还是光、裸的。

蓦地,外面传来一阵的异响。

我朝书房的窗户外望去——

晴子和一些同学正神情怔怔地往回走。

“——”

“——”

他们在说话。

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等下——

我大惊失色道“难道是谷酒晴子做的吗?昨天把你塞在沙发里?”

“对啊,就是她。真是坏女人,她嫉妒我,想要杀掉我,就选择这样一个残忍的方式!”青木毫不犹豫地肯定我的猜测,“所以诗绪里,我都说了她写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值得看。”

“…那…那我们必须得躲开他们啊!”我不像青木那般悠然自若,心脏在狂跳,特别是在看见他们脸上逐渐狂热的神色时,内心的安全雷达在疯狂预警,瞬间紧绷。

但晴子作家的家我根本不熟悉,只认识白天走过的地方,还是青木拉着我走入一间地下室,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游刃有余地游走,到达一处黑暗之地,然后打开柜门,对我笑道“进去吧。”

“……”我哑口无言半晌,道,“你怎么这么熟悉的?”

“我不熟悉,我只是听他们说过。就那个女人和她的恶心丈夫。”

我躲进去,柜子门关闭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班级杀戮的那一刻,不禁开始瑟瑟发抖,微微的颤抖着。

青木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时已经穿戴整齐,但是那件衣服连后领的标签都没有拆掉,明显是晴子老公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穿的。

他闲适地坐我旁边。

很快,上面传来纷繁的脚步声,还有吵闹的人声,隐隐约约透过薄薄的木质天花板刺进来。

“……哪里去了?……”

“不知道……”

“哪里都找不到……”

“间织呢……”

我提前将手机调成静音,果不其然,桃子给我打电话。

我盯着亮度调到最低的屏幕咬着唇忍住哭声。

也许是我太倒霉了,这一年总会遇见这种事。

忽而,对面膝盖与我的膝盖相碰的青木动了动。

他并非像普遍的男朋友一样将我用饱含安全感的姿势抱住,反而是自己爬过来,轻轻分开了我的膝盖,自己挤了进去,膝盖顶住了我的大腿下侧,让我的腿折得更厉害些。

我感受到他蛇一般趴在我肩膀处,耳朵贴在我的锁骨处,似乎在倾听害怕频率的心跳。

我靠在柜子内壁,望着柜子内部上面的虚空一点安静地流下眼泪。

楼上的声音渐渐暴躁,有真正易碎的花盆摔碎的巨响,争吵声,拳脚声,接连不断,营造出极其危险的氛围。

一出去绝对会被撕碎的。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当周围很多次发生此类事件后,我已经放弃了思考。

……总不可能,是青木一个人引起的。他有这种魔力吗?没有吧?我怎么也看不出来,除了那张美丽的脸和身体,他哪一点有魔力了?

难道大家都这么肤浅吗?我不明白。

我实在是不明白。

我怎么也想不通。

青木比我高,很快他就觉得此姿势很累,直起了身子,这下轮到我被抱住,鼻子都陷入他宽大领口处柔软的皮肤上。

我的大腿下侧全贴在他跪着放平的大腿表面,换成我被抱住时不由得伸手拽住了他身后的衣物,太用力,揪出了褶皱。

脸贴着他的锁骨,一滴一滴温热的泪落入他的衣领,灼烧一般,让青木感受到了火焰,仿佛有燃烧的红色在舔舐他的胸膛腹部,却不是致死的。

那些刚刚愈合的裂口、才生长出的肉似乎在重新裂开销毁,顺着泪痕撕开他的皮肉,露出鲜红的筋肉内脏。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幻想。

他的情绪不知为何——在幽静的封闭空间内,在只有两个人的纠缠里,对方哭泣的可怜模样和温热的泪水对他不断地灼烧中——陡然攀升。

我害怕地抽泣时,忽然听见青木的胸膛处有一道细细小小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清言语。

我疑惑地离开他的怀抱望向他的胸膛。

青木脸色极差,“……”

我俩都没有说话,以防上面还在寻找的人发现端疑。

什么声音……?我有点疑惑,猜测可能是挤压到什么东西发出的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