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沫坐到爸爸身边,关切地盯着他的脸仔细瞧,“您没事吧?”
苏爱国听到女儿叫他,这才反应过来,机械地摇了摇头,“我没事。”
然后就没了。
这还叫没事?苏以沫看了眼妈妈,“他们咋说的呀?”
张招娣见丈夫没有开口的意思,她自顾自说了,“他们说你爸和你姑欠他们两条命。”
苏以沫脑子有点懵,啥意思啊?谁的命?她突然想到村长以前说过爸爸的爷奶好像就是在饥荒年死的,她微微瞪大眼,“是曾祖父、曾祖母?”
张招娣摸摸女儿脑袋,小沫这记性可真好。她点点头,“是啊。他们在61年的时候饿死了。为了省口粮给你奶。当时她大着肚子。”
苏以沫总算弄明白爷奶的逻辑了。因为爸爸和姑姑害了爷奶的爸妈,所以还没出生的爸爸和姑姑就欠了两条人命。
姑姑跟奶奶长得像,所以就让爸爸充当养子。要他报生养之恩以及两条命的债。
还能这么算?
苏以沫简直要被气笑了,“那他怎么没饿死呢?他当初为什么不把口粮省给自己的爸妈?他不恨抢了爸妈口粮的自己,倒是恨还未出生的孩子。简直太荒谬了。比我看的笑话还搞笑。”
她真的没见过如此卑鄙的人。真是应了那句话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她越想越气,“他要是觉得你们该死,当初为什么不管住自己的下半1身,饥荒都两年,还认不清现实吗?所有的错都是别人的,他自己反倒摘得干干净净。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混不吝!”
要是她以前说这话,估计苏爱国再好的性子都要生气。可这会儿,苏爱国只觉得畅快。他甚至觉得女儿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苏以沫自顾自说道,“他们从小道德绑架你,等你戳穿他们的计谋时,他们又用新的方式来道德绑架你。”她握住苏爱国的手,眼睛盯着他不放,“爸,你要是再被他们绑住,你才是真的没救了。他们眼里、心里从来没有你们。你们只是他们的工具,是他们的长期饭票。你要抛开枷锁,不要再理会他们。”
苏爱国摸摸女儿的脑袋,“好!”
苏以沫不太确定看着他,爸爸居然同意了?真的假的?她说服了爸爸?
张招娣也觉得丈夫这回真的是伤透了心,也认清了现实,她满脸轻松,“为了庆祝你的新生,正好是国庆,咱们出去旅游吧?”
苏以沫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咱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可太妙了!
苏爱国也没什么意见,现在本来就在放假。
他问两人,“你们想去哪啊?”
张招娣想到女儿之前想去新马泰,于是提议去这三个地方逛逛。
苏以沫头摇头拨浪鼓,“我才不去。他们是热带,这会儿估计能热死。我想去德国。”
她挠挠头,“对了,我的护照办好了吗?”
张招娣笑眯了眼,“早就办好了。之前还想过年带你去新马泰旅游呢。”
苏爱国当即拍板,“那就去德国。”
目的地定下来,张招娣当即就找了个向导。一位鹏城大学生,学的就是德语。
让对方当向导是为了让对方当翻译。
好美味的咸菜已经在全国打响名气,她下一步是进军欧美。所以她招了不少精通外语的大学生帮忙推广好美味产品。
这位大学生就是好美味兼职之一。正好对方有时间,愿意跟他们一块去德国旅游。
这大学生是男生,可以跟苏爱国住一间屋。
收拾几件换洗衣服,跟对方了解了德国的天气。
翌日一早,一家三口拖着行李箱在飞机等候区与大学生汇合。
从华国到德国坐飞机大概要十个小时。
苏以沫在飞机上吃了两顿飞机餐,味道也还行,值得一提的是现在航班没有免费茅台送了。
不过他们可以免费喝茅台。苏爱国要了一杯,不敢多喝,怕喝醉。
张招娣要了一杯鸡尾酒,她跟女儿分享,“小媛妈就喜欢喝这个酒,甜滋滋的,度数也不高。颜色还好看。”
袁凤是颜狗,苏以沫没想到她连酒都看颜值。不过鸡尾酒色彩绚烂,还喜欢搭配水果,确实很引人注意。
苏以沫不能喝酒,就要了杯果汁。
下了飞机,到了德国,天还没黑,他们需要找酒店。飞机出口就有现成的出租车。
大学生给他们介绍,“这边有严格的工作制,想用出租车必须打电话,这边不像咱们国内人口密集,这边许多地方人烟稀少。”
坐上出租车,三人到了一家酒店。
办理完入驻手续,苏以沫睡了一觉。由于语言不通,她连这边的电视都看不了,洗完澡直接睡觉。
张招娣见此,有些好奇,“不想去逛这边的夜市吗?”
她还记得小沫很喜欢逛夜市的,在首都时,她逛王府井,别提多喜欢了。哪怕不买,她也喜欢看看。
怎么到了德国,她反而不逛了?
苏以沫摇头,“不逛,我听说欧美的夜晚很不安全。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出去了。”
张招娣可不知道这事儿,“那还是算了吧。”
她刚刚进酒店时,看到街头有几个男人衣着褴褛躺在椅子上,“我以为德国很发达呢。为什么还会有难民啊?”
苏以沫其实也不太懂,她上辈子对国外的了解也来源于网络和报纸,她想了想,“我听说欧美的流浪汉都是领救济金过日子的。”
张招娣呆了呆,“救济金?那玩意儿能有多少钱?”
“一个月有几百马克吧?换算一下汇率,也有三四千人民币。”
这下可把张招娣惊得够呛,三四千?德国流浪汉的救济金都比华国工人工资高。难怪许多人要移民呢。
张招娣心里极度不平衡,她承认她酸了,“以前我听那些大学生说许多人移民,我还以为他们崇洋媚外,原来都是真的。”
八1九十年代的移民确实是最多的,国内毕竟刚刚改革开放,苏以沫见她难过,拍拍她肩膀,“没事,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张招娣也就是酸了一下,但是让她移民,她还是不干。她有点好奇,“这么多救济金,这些人为什么还在外面流浪?”
“这些流浪汉多数都是有毒瘾,要么酒精上瘾,领完救济金,不到几天就花光了。哪来的钱租房。”
张招娣终于找到一点不好了,“d品有那么大危害,他们为什么不控呢?”
苏以沫笑了笑,“因为他们是资本国家啊。d品老板完全可以支持政1党。这边的商人可以教政府做事。跟咱们国家完全相反。”
张招娣懂了,她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东方和西方从政府运营方式上就有很大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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